阳光里有浮尘飘动,巡视的保安们闲聊的声音隐隐传进来。
“你饿不饿啊?”
“饿啊,巡完这趟差不多该吃饭了。”
“他们也快回来了。”
三个保安往来时的方向回去,影子也印在书房地板上,慢慢离开。
司镜长出了一口气,稍微松开怀抱,“最后两个模型的顺序是什么?”
姜清宴还搂着司镜的腰,听到这话就低头去回忆,刚才脑海中被中断的默片恢复播放:“……先是一座观音像,最后是一把玉梳。”
她说完才抬头,还没来得及放松,就看到司镜低头看着她们仍旧贴近的身体,翘着唇角在笑。
姜清宴耳朵微热,若无其事般地松开了手,惹来司镜轻声地笑。
她的意识真是对司镜毫无防备,怎么能抱着司镜到忘记松开的地步。
“快去吧。”她别开脸,实在不想见到司镜那满足的神情。
司镜知道该收敛的时候不能留恋不舍,她正色起来回到木架前,把最后两个模型按进插槽里。
有微弱的开锁声紧跟着响起,似乎有什么被打开了。
姜清宴来到她身边,惊讶地上下打量这木架:“好神奇……这道锁是靠什么来识别模型的正确顺序呢?”
司镜把装模型的盒子放回书桌上,再回来伸手去摸木架间的缝隙,欣赏地说道:“应该是依靠重量感应来识别的,那些模型的重量不一样,如果放错了,会被操控的装置识别出来,然后引发警报或者别的。”
她的手指这次可以轻易钻进缝隙里,再微微发力推开右侧的木架,里面凹进墙里的柜子露了出来。
姜清宴见状,上前去推左边的另一半木架,跟她配合着把这合二为一的木架分开。
木架底部设有小滚轮,虽然推开有些费力,但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动,移动间也很平稳。
等木架后面的柜子彻底露出整个形状,她们停下推动木架。
柜子上没有锁,司镜观察了一圈柜子周围,随后慢慢拉开两扇小门。
里面有个长方形的锦盒,锦盒里铺着金黄色的缎面软垫,软垫上空无一物,只有曾经放过东西的凹痕,看着像是一对玉佩的痕迹。
姜清宴失落地总结:“这里应该是原来放那对玉佩的地方。”
司镜却是眉间拧了个结,没有答话,只是伸出手指在那软垫上抚了一圈。
外面传来保安们的嬉笑声,“吃这么久”、“终于到我们了”、“刚刚巡过一次,没问题”的声音交织着,紧跟着开始聊今晚的菜色。
司镜面色如常,提醒道:“先回去再说。”
等这批吃饭的保安再回来,就会恢复到白天那样的巡逻力度,她们不能在这里逗留了。
姜清宴再失望也明白轻重,起码还有明天的最后一次机会,她点点头:“走吧。”
借着楼下的动静遮掩,司镜轻轻打开书房门,跟姜清宴一前一后猫着身子出去。
两个人蹲在楼梯间,等到要去吃饭的那批保安离开,她们依照来时的方式,顺利地穿过花园,离开了这个地方。
天色已经暗了,沿路的石灯发出暗橘色的光,跟月光融汇在一起。
她们踩着这样的光回到住处,周屿端上两杯水,跟司镜报告:“我们把饭菜差不多吃干净了,大魏来收碗筷的时候,我说你跟姜小姐回房去了,他也没多问。”
司镜喝着水,腰身往后靠在桌沿,若有所思地说:“嗯,那就好……”
姜清宴在前厅的台阶坐下,双手握着水杯想起刚才那空着的锦盒,就像是满腔希望陡然落了空,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
“姜小姐怎么了?”周屿看到她的模样,不禁疑惑地问司镜,“今天也没有进展么?这魏不言也太能藏东西了吧。”
司镜抬起沉思的眼眸,见姜清宴安安静静的背影,看不到神情也听不到声音,却满身都散发着失落的气息,她的心像是被小刀的刀尖扎了一下。
说不上疼,但又有微弱的不舒服。
这就是她现在看到姜清宴失落时的感受。
那对玉佩是韩悠宁想要的,她努力放开自己对姜清宴的束缚,提前做好看着姜清宴如此执着的准备,但还是不免有些难受。
这种难受不难治愈,只要姜清宴来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