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谢青颐下意识抬头,朝楼上书房看了眼。
今天是蒋叔叔的生日,蒋骁作为蒋叔叔唯一的亲人,父子俩现在应该享受独属的亲情时刻,自己也不好打扰。
“不用了,也不是什么急事。”
谢青颐朝管家道了声谢,回到客房休息。
与此同时,奢华典雅的书房内。
佣人一退下,蒋越瞳色瞬间冷了下去,板着脸看向正中间的蒋骁,沉声呵斥:“跪下。”
蒋骁:“……”
掀眸看了眼前方,混血的面容没有丝毫波澜,少倾,他屈膝跪在花纹繁复的羊绒地毯之上,背脊却始终笔挺,萧肃如竹。
蒋越幽深的目光寸寸逡巡过这张年轻的脸,而后转身,从雕花檀木书架取下一根宽厚两寸的戒尺。
“下午和你说的话,你都当成耳旁风。”
“啪——”
一戒尺狠狠抽在年轻男人宽阔的背上。
他身形轻晃,却紧抿着唇一声不吭。
“她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你怎么有胆子肖想她?”
“啪——”
又是沉重一尺抽在背上。
“我给你优渥的生活,给你良好的教育,让你成为天之骄子,住豪宅,坐豪车……你想结婚,那么多豪门千金只要你看中,我可以想办法给你娶回来。甚至你不想结婚也行,我不干涉你。只一点——”
“啪!!”
这一尺更加用了狠力,甚至连白色衬衫都打出褶皱,而后有微红的血迹浸过。
“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对谢家、对月亮有任何不该有的念头。”
“可你不听!”“啪!”
“我说那么多遍,你不长记性。”“啪!”
“蒋骁,你骨子里流着怎样的血,你应该清楚。你扪心自问,你配么?她是谢家和裴家捧在手心的宝贝明珠,你呢?但凡月亮知道你的身世,她那样骄傲一个人,你对她的喜欢,她怕是都会嫌脏。”
“啪!”
“啪!”
“啪!”
一尺又一尺狠狠抽在背上、臂上,直至鲜血斑驳,染红了白色衬衫。
蒋越才气喘吁吁停下手,抛下戒尺,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缓了口气。
再次放下茶盏,略显苍老的眉眼间尽是冰冷和烦躁,“你知错了么?”
低沉的声音在死寂般的书房里响起,好似有回音。
地毯上跪着的年轻男人双拳紧握,指骨关节处都隐隐发白。
再次抬起头,俊美的脸庞上是一层细密隐忍的汗珠,他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忍痛太久,透着不正常的苍白。
错了么?错了。
只是他无法拒绝她。
蒋骁定定看向长桌之后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墨绿色的眼底闪过一抹麻木的冰冷。
没有恨,只有麻木。
他没有资格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