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像是皇叔一样,再也不能见到了。
她这样想着,拼凑手里的佩玉的动作愈发慢了下来。
好半晌才蚊声道:“没什么,我们还是先这佩玉拼好吧。”
兴许那时候,便有定论了。
临渊应声,重新垂眼。
窗外夜色转深,一轮明月悬挂在柳梢。
红布上的佩玉也终是被拼好。
虽布满了裂纹,但已能依稀看出原本的模样。
这是块镂刻成穷奇模样的玉佩。
当中刻有一个渊字。
临渊伸手触及。
冰凉的触感自指尖传来,徐徐蔓延到四肢百骸。
继而,他的脑海里蓦地一阵剧痛。
像是一块巨石砸开结冰的湖面,无数凌乱的画面自湖水中浮涌而起。
夕阳斜照。于承庆殿的重檐屋顶上洒下光辉如金。
他踏着夕阳余晖,自殿外的白玉长阶上大步而下。
锦袍黑靴,领口与袖口处都绣有蟠螭纹,看着冰冷尊贵,并不似他常日里的打扮。
同侧,有人玉冠束发,着银白锦袍,仪态从容地拾级而上。
在与他错身时,此人款款停步,那张与他有三五分相似的面容上神情温润。
“皇弟,今日是惊蛰。母后唤我来寻你,一同去她的殿中用膳。”
他停步,拒绝道:“有劳皇兄替我向母后问安。”
“父皇遣我去边境犒赏三军,即刻启程,刻不容缓。”
他的皇兄轻笑了笑,语声淡了几分:“父皇总是格外厚爱你。”
他皱眉:“皇兄在说什么?”
皇兄便问他:“你可还记得,年前父皇赏下的佩玉。”
他颔首,随意将悬在腰间的佩玉解下:“诸位皇子人人皆有。皇兄不是也有一块?”
皇兄轻笑,也将自己雕成白泽模样的佩玉取下给他过目。
“确实是人人都有。但是,只有你的,雕成了穷奇。”
穷奇,是胤朝的图腾。
都说天家偏爱长子。而胤朝的皇帝,却似乎从不避讳地,偏心他的幼子。
临渊骤然自记忆中回神。
他眸色晦暗,紧咬住牙关,忍住颅内仍旧隐隐发作的痛意。
他想起了坠崖之前的事来。
那时,他是遵从父皇的命令,来大玥与胤朝交界的边境处犒赏三军。
即将返程的时候,他的皇兄同样来此。
说是母后担忧,让他前来接应一二。
他那时并未放在心上,直至当日午后,谢璟邀他去林中猎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