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茂却不挪步,而是赔着笑道:“就这样进去,便只是普通的花楼。还要一件信物才行。”
临渊道:“红宝石面具?”
薛茂一愣,继而连连点头:“是,是。那张面具放在我的卧房,我现在便带您去取。”
薛茂说着,半低下头去,掩住眼底的狰狞之色。
只要能够回戒备森严的薛家宅邸,他便有法子让这个少年有去无回。
他定要杀了他,不,光是杀还不够。
他要将他千刀万剐,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临渊依旧是平静地问:“除了红宝石面具,还要什么?”
薛茂心中恶念频生,一时不坊,本能地答:“明月夜做得是熟人生意,当然是要熟人引路。若没有熟人,不可能放你这样的人进去。”
薛茂说着,挺直了腰杆,半是得意半是威胁道:“若当真没有熟人,那身份便要足够的尊贵才行——我爹是尚书左仆射,几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便不用熟人引路,我也能进去。”
临渊冷眼看着他,似在分辨他话里的真假。
稍顷,他的视线落在薛茂这一身的血迹与狼藉上,一双寒潭似的凤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宛如在看一件已彻底失去价值的东西。
薛茂现在已不适合带路。
而世上的权贵,喜欢流连在明月夜中的,也并不止他一人。
薛茂觉出不对,脸色刷白,转身想跑。
“救——”
一个字才出口,一截雪亮的剑尖便从薛茂的喉头穿出。
鲜血洒落,在花楼前的青石上渡上一层妖冶色泽。
*
次日,薛茂的死讯便传遍了京城。
数张禀报此事的锦书一早便搁在东宫案上,而一名长随亦专程前来,向李宴汇报此事:“殿下,昨夜,尚书左仆射的嫡子薛茂被人发现死在京郊的一道暗渠中。”
长随顿了顿,复又道:“若是旁人便罢。可薛茂是尚书左仆射大人的三十岁才得来的独子,如今一遭死得不明不白,尚书左仆射绝不肯善罢甘休。如今正在太极殿前磕头告御状,誓要求陛下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李宴仍在为昨日宁懿选中太傅一事扰心。闻言微阖了阖眼,将手中的锦书翻过一页:“此事我早已知晓。又来禀报,可是有什么眉目?”
长随俯身:“倒也不算是什么眉目,只是属下记起一桩事——”
李宴道:“何事?”
长随垂首,如实答道:“昨日,属下送嘉宁公主回宫时。与她同行的影卫并不在身侧。”
李宴指尖微顿,徐徐抬起眼来:“小九?”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