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途认为不太行,他很慌,于?是他迅速地转到了中立。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至少现在,跪在地上惶悚不安的人不是他。
而?沈简是准备对无湮塔开启一场清算,但那都是以他优先在很短的时间内死亡而?做准备的,但现在,一个巨大的、必须解决的难题摆在了他面?前:世界意识。
所以,“清算”,可以在这个问题解决之前无限期拖延,换句话说?,沈简需要?安抚一下他备受惊吓的下属。
这一段时间,他们?应该也反思的差不多了吧?沈简由衷地想。
他平静地转了转钢笔,温和地看向沈安。
他的下属跪在一个沈简很熟悉的距离。
他初见沈修竹时,修竹也跪在这个距离,地毯上,连姿势都差不多一样,恭谨,克制,可进可退,佩剑放在身前正?前方。
剑通常只是一个象征,只是因为沈简喜欢——尽管沈简没有在明面?上表现过?——所以大多数无湮塔的部?下都有佩剑。
当然,因为沈暗的到来,或许很快它就?不单单只是一个象征了。
事实上,就?连沈简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还有这么一个癖好。他只是在意识到墨义?长得十分好看之后,才了解自己其实很喜欢长着黑色长发的人与古世纪的玩意。
……耶梦加得这家?伙不算在内,沈简现在看见那两?个同位体,还是有一种棋子跑出计划外的沉痛。
这么想着,沈简将?视线随意停靠在被他晾了有一会的下属身上。
下属的注意力似乎一直专注在领袖身上,沈简的视线顷刻一转,他的身子便僵硬起来。
“……”沈简不动声色地沉默了一会,面?色平静。
他意识到一点不对。那一丝从沈安进门便开始泛起的不妙感,现在终于?酝酿成形,在沈简眼前一寸寸铺开。
领袖顿了一下,十指交叉着放在桌子上,墨瞳古板无波。
淡淡的冰山影子在眼瞳底下成形,等待让低着头跪在地毯上的下属更加不安,冷汗一滴一滴落在绒毛地毯上,被晕染成针尖一般大小簇拥着的线尖。
沈安几乎记不清自己上一次这么狼狈是什么时候了。
他只知道,来自领袖危险的压迫让他眼眶发酸,仿佛置身最底层的冷库。
“……先、生。”沈安半晌,张了张干涸的嘴唇,叫了一声。
先生并没有回应他。
从他故意不敲门走进领袖室,到他逾越规矩解下佩剑,摆放成一个即将?要?献给领袖的姿势,先生一句话都没有回应他,只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有时候,“名字”并不是一个好象征,像沈修竹能够在沈简当初喊出“沈修竹”时就?意识到部?队,沈安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