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中,马儿行进的速度减缓不少,只慢步踏着,毕竟周遭商贩行人众多,免得刮碰。
瑶姬注意到,主街道附近有很多赤膊的铁匠,系着暗色革围裙,抡圆了臂挥动蜜瓜般大小的重锤,不断敲打烧红的炙铁。
一锤刚起,另一人的锤又落下,间奏和谐,相邻的商铺叮啷声此起彼伏,由街头传到街尾,期间夹杂着打气的号子和拐八腔的小曲,让过路人移不开目光。
除此外,贩卖香料和酒水的小贩最多,脖子上挂着被粗绳捆牢的大木匣,走到哪儿货就卖到哪儿。
若是嘴甜心冷有眼力,同样的东西遇见十人,便能抛出十种不同的价来,不但赚得盆满钵满,还能攒下好人缘。
街上男女都随意走动,不拒礼节,即便偶尔碰腕擦肩,遇到中意的就互抛媚眼,彼此嫌恶便啐着走开,因琐碎小事推搡龃龉的更比比皆是。
纵然街上再热闹,可只要郎元的黑马走到近前,乱市就顺便分出条大道来。
瑶姬能感受到有无数双眼盯着他们,宛如箭场中的活靶子。
察觉到街上不同寻常的气氛后,甚至街边二、三楼的住户也推开窗子张望,彼此递换眼神,交头接耳。
每个人脸上,无非诧异和好奇两种神色,倒也有少部分人忧心忡忡的,骚动不安。
看样子郎元被驱逐之事人尽皆知,可从守城的侍卫和民众的反应来看,他的那位好大哥似乎也没限制他的来回自由。
就他这个性子,八成受罚离宫还是自己提出来的。
在城中又行了一个多时辰,终见毗邻坐落的白色殿宇。
此处建筑风格与鹤乘国也大为不同,皇城周遭虽也建了围墙,布防却不甚森严。
然距墙五百米内却无人敢擅越,高处的哨兵们随时拉弓待发,这无形的隔绝倒更一目了然,连飞过的苍蝇有几只都能数得清。
郎元抱着瑶姬下马,引缰走在前头,让她与自己并肩而行。
“来者相貌必须坦露,否则侍卫会断定访客包藏祸心,无论是谁一律格杀。”
听了他的解释,瑶姬勉强扯出一丝笑:“你家的规矩,还真挺大的。”
这五百米走得人心焦不安,就连那黑马似乎也察觉到了肃杀之气,将步子放轻些许。
无奈它那安了铁掌的蹄子走在石路上,还是发出了不小声响,在寂静中显得更突兀惹眼了。
待二人走到的巨大铁门前,周围仍安静得很。
“要敲门么?”
瑶姬粗略估摸了下铁门的厚度,恐怕就算敲断手,里面的人也未必能听见。
“不必,等着就好。”郎元大大咧咧靠着墙边坐下,从怀中掏出水壶来晃晃:“别傻站着了,过来休息吧。”
“还要等多久啊?”
瑶姬接过他递来的壶润润喉,捶着有些酸痛的腰背:“你家人办事效率也太慢了,难不成要等到子夜?”
“那要看今日管出入事宜的是谁,若遇上粟吉就能快些,摊上别人,熬到明早鸡鸣都未见有信,任你如-->>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