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红姐第二天回到福利院的时候，只看见了地上一具被啃噬干净的骸骨，连弟弟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福利院的孩子都没有受伤，周江的腿被变异老鼠咬了一口，加速了黑疮的溃烂。
肖灵鹤和丁慕听完，能想象到当时的惨烈情况，两人都沉默了。
“我没事，”红姐拍了拍肖灵鹤的肩膀，“谢谢你们遵守承诺。”
两人都不太会安慰人，道了一声“节哀”，便没更多的话了。
生存在这样的世界，意外每天都在发生，谁也不知道，哪天死神的镰刀就落在自己的头上的。
肖灵鹤将昨晚发生的事，跟红姐说了一下，这个仓储超市很大，很多地方还没有巡察到，也还有很多楼栋要修补上，至于那个厕所，是肯定不能用了。
“我们打算明天离开这里。”肖灵鹤说。
红姐有些惊讶，大概是没想到她们这么快就要走了，“不多休整两天吗？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想到临川看看，”肖灵鹤答道，“外面的榕树已经在自我修复了，我估计过不了太久，这片又会被它笼罩起来。”
“我知道，有榕树在这里，我们至少暂时是安全的，”红姐说，“我也不是不知道这里危险，但好歹有一道屏障，走一步算一步吧。”
肖灵鹤没有再多说，红姐是不可能离开这些孩子的。
孩子们一脸高兴地围坐在一起吃零食，看着他们满足地笑脸，肖灵鹤心里挺不是滋味。她有时候想，或许自己留下来，帮点忙，会不会更好一些。
脑海里一有这种想法，肖灵鹤就马上斩断，自己只是这个世界的任务者，不需要跟这个世界，有过多的羁绊。
自己留下来，也并不能改变什么。
两人一猫离开了二楼的床品区，晚上他们准备住在三楼。
户外用品区的帐篷挺多，两人在三楼靠里的地方搭了个帐篷，睡袋什么都是现成的。两人坐在帐篷里，煮了一锅泡面，一人端着一个盆吃。
“干嘛不跟他们一块吃个晚饭？”丁慕好奇地问道。
肖灵鹤抬头看她，吃面的动作顿了顿，“我不太喜欢热闹。”
“哦。”
没人说话，帐篷里安静了下来。肖灵鹤不是不喜欢热闹，她不喜欢离别罢了。虽然人生充满了离别，但少一次是一次吧，趁着大家还不熟。
——
隔天一早，六点。
两人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都在空间里，一人身上背了一只包，往楼下走。
二楼静悄悄的，仔细听，能听到细细的呼吸声，很平稳。
很快到了一楼，肖灵鹤眼尖，一下看见了门口附近，站了一个人，背影看起来还挺熟悉的。
“这就走了？”
是红姐的声音。
“嗯，走了。”
“谢谢你们，路上小心，保重。”红姐说。
“你也保重。”
红姐帮着拉开了超市的卷帘门，光线一下亮了起来，外面笼罩着一层薄雾。
两人背着包，大黄跟在后头，越走越远。红姐目送他们，知道看不到他们的身影，长叹了一口气，将门重新拉下，在这道门后面，织造了密集的蛛网。
“我看红姐好像……嗯……挺舍不得我们的。”丁慕说道。
“我怎么没看出来？”肖灵鹤说，“感情不要太丰富啦，才认识几天，哪有那么多舍不得，走了走了。”
两人并排走着，丁慕想了想问道，“要是哪天我也走了，你会不会舍不得？”
“走去哪？回自己的世界吗？”肖灵鹤说，“会有不舍吧，但更为你高兴。”
“啧，我发现你有点冷酷，按理说，你这甜妹的长相，不应该这么冷酷撒。”丁慕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