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她而言,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她弯眉,步履愈发轻快。恨不能立时便回到披香殿里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所有宫人。
漫长的红墙随着她的步伐徐徐往后退去。
大抵一盏茶的时辰,她已遥遥望见披香殿朱红的殿门。
李羡鱼快步往前,只是还未行至殿门前,却见门口的石狮子上百无聊赖般倚着一人。
远远见到她,却像是来了精神,立时直起身来,操着一口蹩脚的中原话向她挥手:“大玥的小公主!”
李羡鱼微讶,本能地停住步子。
而此人迈步向她走来。
他的步子很大,不多时便走到了近前。
李羡鱼这才看清他的容貌。
他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身上穿着件红底白边金纹的呼衍袍服,腰间跨一把镶嵌着各色宝石的弯刀。
蜜肤蓝瞳,高鼻深目。半束的金发拢在右侧肩上,发尾微卷,而左耳上并排戴有两枚黑色的圆环,似玉而非玉,似骨而非骨,看不清是什么材质。
他此刻正对她笑得格外热情,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在李羡鱼讶然的视线里,他用并不流利的中原话问她:“大玥的小公主,你叫什么名字?”
月见回过神来,立时上前,紧张地护在李羡鱼身前。
唯恐这个呼衍人意图不轨。
而李羡鱼的视线落在他不同于中原的容貌上,也本能地往后退开一步。
她问道:“你是呼衍来的使臣吗?为什么要堵在我的披香殿外?”
她说着,便有些不安。
难道,是来给她递和亲的圣旨的吗?
少年开口,简短地说了句她听不懂呼衍话,又很快用那不着调的中原话给她翻译。
“郝连骁,我的名字。”
他笑着道:“我听乌勒格说,大玥有个漂亮的小公主,便过来看看。”
他说着,认真端详了下李羡鱼,夸赞道:“你像是你们国家的红宝石一样美丽。”
李羡鱼被这突如起来的夸赞砸得一愣。
想了想,还是守礼地道了声谢,又问他:“你难道不是大玥的使臣吗?”
郝连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像是思索了一会‘使臣’这个有些陌生的词,然后很快否认。
“不是。”他爽快地将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呼衍王是我的王兄。我是他最小的兄弟。按你们中原的身份来说,我应当算是个王爷。”
李羡鱼有些疑惑地重复了声:“王爷?”
郝连骁应声,又笑着道:“你问的我都告诉你了。那现在,你是不是能告诉我你叫什么了?”
李羡鱼却警惕起来。
“你要我的名字,是不是想写到和亲的请书上去?”
她绕开他,快步往披香殿里走:“我不会告诉你的。”
郝连骁挠头:“我给你写到那上面做什么?”
那是给他皇兄的女人,即便是他皇兄死了。也轮不到他来继承。
他话音落,见李羡鱼已经快要走进朱红的殿门里,便赶紧回过身去,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她。
他挡在李羡鱼面前,大喇喇地在披香殿高高的门槛上坐下,单手托脸从下往上看着她,执着地追问:“我不写请书上,你便告诉我名字么?”
他生得长手长脚,又坐在门槛的正中间,手臂一伸,将自己的腰刀往身旁一放,便占据了整个殿门。
李羡鱼要想走,便只能从他身上跨过去。
她唯有停下来,抿唇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