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这事我心中有数,”
阮觅抬头看向全氏,语气轻柔但却坚定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他真来寻凌哥儿,我也能寻着法子拖一拖的,等凌哥儿大些,也就不惧了。”
全氏一阵语塞,她想说,她不是这个意思。
她的意思是,若是顾云暄来寻你,你不若好好哄哄他,跟他复合好了毕竟,当年顾云暄看侄女那个眼神,内中仿似要烧起来的样子,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全氏正待再说些什么再劝一劝侄女之时,却见侄女已经换了一副神情,笑吟吟道,“二婶,这事以后再也不要提了,我心里自有主意的。您忘了过几日我们不是要去源山寺见梁家的大公子了吗?”
“您之前不还一直跟我夸梁大公子人品端重,行事稳妥,长得也玉树临风,一表人才的吗?最重要的是梁家跟我们阮家是世交,两家知根知底,梁大公子也是二叔看着长大的,还跟大哥是至交,不担心受骗,也不担心我将来嫁过去会受什么委屈?”
全氏听侄女这么一大串话,分明就是完全不想提顾云暄,再听她提起梁家的大公子梁衡,就又有点坐不住。
梁家的大公子梁衡,这也是她今日过来的原因之一。
梁衡是福州梁家的嫡长子。
福州梁家是以船运起家的大商家,梁家和阮家有多年的生意往来,那梁衡不管是品性还是才干都是深得她夫君和侄子认可和推重的。
而且梁家世居福州,阮家也一样,这京城都是暂居之地,所以多方面考虑,这真的是一门很不错的亲事了。
侄女和梁衡相看的事也是一早就定下的。
只是她听说顾云暄立了大功回来了,这心里就又有一些摇摆不定起来好歹也得等等看那顾云暄是个什么意思再说。
可看侄女现在这模样,却显然是不这么想的。
她瞧着她这笑意盈盈,双眸发亮的模样,显见得是铁了心要去相亲,全氏脑中闪过记忆中那顾云暄的冷脸模样,不知为何就突然有一种头皮发麻,后背发凉的感觉。
全氏定了定神,斟酌了一下措辞,继续苦口婆心劝道:“觅觅,那梁家大公子虽然不错,但此时顾二郎刚刚回京,就算你跟他再无关系,等这段日子定下来,他肯定也会要求见凌哥儿的”
“依二婶看,你不若再等等看,看看顾二郎是个什么意思,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再安排相亲一事,岂不是更好?也免得无端把梁大公子也搅和进来。”
阮觅心中一哂。
顾云暄是个什么意思?
他能是什么意思,未和离之前他都打了降妻为妾的主意,自己现在再上赶着过去,那不就是上赶着为妾吗?
呸,想着这事就糟心。
若说当年她做了那些梦,是凭着过往的蛛丝马迹和对顾柔还有顾云暄的试探才决定和离,那随着时间迁移,除了她因为和离没有“病逝”之外,其他相关的事可是都一一验证了。
她正斟酌着想着要怎么说才能打消自己二婶再意图把自己和顾云暄牵扯到一起时,房门突然传来“笃笃”两声。
阮觅和全氏皆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就见到一个形色匆匆的小丫鬟正站在了门口,声音有点喘的唤道:“姑,姑娘。”
显是刚刚走的有点急了。
她唤完“姑娘”,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阮二婶竟然也在,忙又给全氏也行了一礼,这才又急急地对阮觅禀告道,“姑娘,南阳侯府来人了,说是,说是要接小公子回侯府去。”
阮觅:
这真是背后不能说人,说什么来什么。
不会是真被二婶说中,顾云暄他来要人了?
要知道自她和顾云暄和离,她前头两年避居在了偏远庄子上,南阳侯府的人怕是以为她回了福州,可是素来无什么来往的。
“南阳侯府,来的是侯府的什么人?”
阮觅刚待问小丫鬟话,性子比较急的全氏就已经先出声了。
小丫鬟看了一眼阮觅,阮觅点了点头,小丫鬟这才有些忐忑地禀道:“是侯夫人身边的申嬷嬷。”
阮觅听了这话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全氏却很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