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不能容忍背叛和超出他手心掌控的东西。
阮觅越思越恨。
可是还是不得不跟他虚与委蛇。
她忍着想要不顾后果给他撒剧毒的冲动,转头看向他道:“侯爷,您不是觉得那南阳侯府个个都是纯洁善良无辜,不能凭我的臆想去追究他们吗?那侯爷您不若就跟着我过来,听听您那好妹妹是如何的纯洁无辜好了。”
“哦,也好好看看我在你的后院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每日里面对的都是些什么人。”
说到这里她冷笑了一下,道,“虽然侯爷您是一点也不在意的,活着您可以肆意欺凌,死了也不过就是一个牌位,扔了也就是了。”
这都是什么话?
顾云暄简直想捏碎她。
可是两人近在咫尺。
他看到了她眼中怒火下一闪而过的水光,还有层层倔强包裹着的屈辱。
他心头一跳,手终于松了下来。
小花厅里,阮觅坐在主位上慢慢拨弄着花茶。
顾柔则是坐在下面。
两人已经三年未见。
顾柔原本以为这一次两人见面自己会占主动地位。
因为两人现在早已经是今非昔比。
当年的阮觅是嫂子,顾柔才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为了接近顾云暄,只能哄着阮觅,日日在她面前卖萌装可爱讨好她。
而现如今阮觅是个已失最好年华的和离妇人。
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没有爱情的滋润,每日带着儿子守着个破庄子度日,就算是再美的容颜也会萎谢刁零下来。
胭脂水粉也只能画皮画不了骨。
而顾柔自己现在则是正值韶龄的花季少女,正是水灵的滴水的年纪。
不仅如此,她还是南阳侯府的嫡女,圣上亲封的“淑仁乡君”。
不管是年纪还是地位都和阮觅已经有天壤之别。
顾柔是满怀优越感而来。
原本她是打算好好的跟阮觅说话,示好一二,施恩一二,拉拢收服阮觅的。
可是她坐在下面的客位。
看着上面那个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有一下没一下拨着茶水,哪怕只是穿了一件简单的紫色罗裙,半点脂粉未施,却已让人觉得玉作肌肤冰作骨,容色不容人直视的女人。
那一刹那,顾柔只仿似受了什么一击。
心里的某一处“轰”一下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