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内心一沉,目光不由得投向了周氏身边的玉香。
若论嫌疑,周氏最大,她这个时候把贵妃的亲信带在身边站台,目的显而易见。
陈王一拍桌子,“所有人都查过了吗?”
李忠瞄了一眼殿内的人,“除了,在正殿侍奉的人。”
周氏笑笑,“也对,既然所有人都要查,殿内的奴仆自然也不例外。玉香……”
玉香从周氏背后走出来,很自然地掀起袖子,李忠查看一番,向陈王摇摇头,他又将其他丫头,包括梅香都检查一遍,仍旧一无所获。
陈王眉心攒动,紧攥的双手微微颤抖,“张氏,你还有什么要说?”
若初自知可能遗漏了什么关键线索,偏偏就是拿不出更合理的解释。如今贵妃的心腹站在旁边,就跟贵妃本人亲临没什么区别。
她紧了紧手心,抬头直视陈王,将所有的期望统统托付于他,“殿下,眼下我虽拿不出证据。可此事疑点太多:若我真想逃走,为何不把专门配给梅香的药交给她,而是带出去专门吓唬王氏,此其疑一也;这把毒匕首,锋利无比,见血封喉,如此利器从何而来,又是如何到我手中,此其疑二也;王氏中毒,虽然确认是匕首所为,可殿下仔细查看她臂上的伤口。她的伤下轻上重,且大部分集中在内臂,若真为我所伤,请问我要以何种姿态下手才能造成这种集中在内臂的伤口,此其疑三也;王氏中毒身亡,可究竟中了什么毒,毒从何来,亦尚未查清,此其疑四也。”
不及陈王言语,冯姑姑拍手称好站起来,“好,好,好,果然巧言善辩。”她向陈王微微施礼,“殿下,这原是陈王府家事,奴婢不该过问。只是,奴婢亦有几个疑问,想要寻问张氏,不知殿下可否允许奴婢问她几句。”
陈王点点头,冯氏眸光透着敌意而来,“张氏,你承认曾给王氏喂药,药瓶可还在?不管怎样,总得先找个大夫来验一验,方能确定究竟是不是真有毒。若有毒,你私藏毒药离府,分明就是出逃。若真无毒,那你的话倒有几分可信了。”
若初心惊低头,“药瓶被我丢进城外的湖里了。”
“哦,这就奇了。这药瓶既是你证明清白的有力物证,你为何要将它丢了?”
若初抬头望着陈王,“并非我想扔,实在是王氏癫狂无礼,要那群奴仆要搜我的身找解药。随行的除了丫鬟仆妇,还有车夫,我岂能让他们近身?我只能将身上的药瓶全都丢到湖里,借此断了她想搜身的念头。”
“是嘛?照你这么说,如今你既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你没有私逃出府,也无法证明你没有下毒毒杀王氏。可王氏的一众奴仆却一口咬定,是你所为。”
三言两语,若初便禁不住心中发慌,竭力争辩,“人证不可全信,因为人是会撒谎的。”
“好,既然人的证词不可全信,那李管家在你的住处找到那么多药材和用毒典籍,你作何解释?”
说话间,李忠已经无可奈何地将柴房搜出的那些东西一并抬上来。
若初只能照实回答,“这是周氏送我的。”
周氏满脸无辜道,“我确实有送你医药典籍和药材,可我没让你用来下毒害人啊。”她随意翻了翻药箱,忽然大惊失色跪下道,“殿下,这不是奴婢送给她的。奴婢只送了她人参、当归、燕窝还有一些别的滋补养生药材,并没有送她这些我压根不认识的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