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宴会九点半结束,豫欢一直忙到十一点半。清理场地,收拾餐台,这些全部属于今晚的工作范围。
出酒店时,已经过了零点,除了偶尔走动的工作人员,四周静悄悄的,和几小时之前衣香鬓影的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豫欢慢吞吞的沿着街道向下走,从酒店到地铁站有好几公里,中途只能搭公交车,而公交车站也在好几百米开外。
不必吐槽这儿的交通不方便。
上京唯一的七星级酒店,谁会搭公交车和地铁来呢?
夜深,起了风。五月的昼夜温差极大,豫欢身上只挂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在凉风里,晃晃荡荡的,显得整个人有茕茕的意味。
气温实属阴冷。
她只好把包紧紧抱在胸前,试图抵挡一些凉意,可鼻子却贪婪的呼吸着夜晚的凉风,想把肺里那股清烈的焚香冲淡。
可惜越是呼吸,嗅觉越是强烈反抗,那股味道从肺里蔓延到了脑海,变成了记忆镌刻在某处,再也挥散不去了。
好气!
豫欢瘪瘪嘴。
以前他身上只有洁净干爽的皂香,绕是这样,她也上瘾的很。每次都要揪着他的校服狠狠吸两口,现在他也不知哪里弄来这么好闻的香味,真是要命。
一双灵动的眼睛正耷拉着,委屈巴巴的。
整整一个晚上,她脑子里时不时就会出现那张脸,豫欢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他已经不是齐屿了!
他现在是沈常西!
“豫欢!你再这样我就要打你了啊!不要再想了!不然我真要打了!”
豫欢凶恶地警告自己,越警告,脑中沈常西的脸就越清晰,她愤愤咬着唇,手不知不觉还真抡了起来。
一声清脆的“啪”破开了幽静的空气。
“?”
豫欢怔怔地顿在原地,被自己这一巴掌打懵了。
世界在这一秒静止了。
下一秒,她这才反应过来强烈的痛感,嚎啕:“妈妈啊!好痛!”
与此同时,左边也传来了一个低冷的声音,还掺杂了几丝无奈--
“你是不是有病?”
沈常西目睹了豫欢自己打自己的全过程,眼里的震惊久久挥散不去。
她怎么能这么蠢?
豫欢嚎啕的声音太大,几乎掩盖了这突然闯入的声音,她听的并不真切,只是捂住脸颊,一边顺着声音偏过头去。
这才发现路边上多了辆车。一台暗钨色的库里南,像鸦羽,以至于混进了夜色里,叫人察觉不出分毫。
夜间行车却没有打灯,仿佛故意的,不想被人察觉。
透过晕开的路灯,豫欢依稀瞧见后座坐着一个男人,光太暗,阴影泼墨而下,看不清他的脸。
“谁啊?”
她抓紧手中的包,壮着胆子,用很大的声音问。
说实话,她心里有些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