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滴着血的青月弯刀就抵在时渊的喉间,墨瑾眉眼温润,乌黑的眸子似是初春恰巧融化了的冰雪,他漫不经心地加深了几分抵住的力道。
那平淡安然的神情,像是他从未杀过人一般,又或是杀人早已杀习惯了。
高挑的白衣青年脸上戴着个桃木刻红纹的面具,见时渊毫无挣扎的意思,他取下了脸上的桃木面具,眼尾眉梢染上了无半分温度的笑意,就这么抿唇冲着时渊展现了个可以称得上是柔软的笑,“时庄主,可否觉得我面熟?”
眉眼带笑的模样,便是连唇角的弧度都如昔日那个乌疆少女一模一样。
让时渊的瞳孔急剧收缩了起来,惊惧道:“你!你是殷灵的孩子?!”
“难道”
时渊心头有了个极其恐怖的猜测。
难道当年殷灵被魔教掳走时,已有了身孕?
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的墨瑾微微歪了歪头,宛如疑惑望着人的幼犬,淡淡地打破了时渊的猜测,“时庄主多想了,我是魔教教主的孩子。”
当年被抛下的殷灵心灰意冷之际,被魔教教主霸占了去,而在他出生之后,娘亲给他下了千重蛊。
墨瑾有时候会想,娘肯定是极其疼爱自己的,才会将千重蛊的子蛊下在自己的身上。
时渊脸色顿时灰败到有些枯槁,他还未将口中的话说完,就毙命于喜怒无常的墨瑾手中。
若是有魔教弟子在房中,就能看出来,他们少主向来是这般行事,若是有兴趣多听两句便能缓缓,若是没兴趣再听了便是毫无征兆地下手。
墨瑾漫不经心地甩了甩青月弯刀上沾染的鲜血,一脚踢开了时渊渐渐滑落瘫软在地上的尸首,置身事外一般的神情令人见之心底生寒。
方才似是听闻他言语恳切地求他放过他最疼爱的女儿,孤剑山庄的大小姐时南絮。
这一夜时南絮睡得并不安稳,早在乱起来前,她便在榻上辗转了许久才入睡。
睡得意识朦胧之际,时南絮似是听闻屋子外吵嚷得慌,让人惊醒后心脏都在跳个不停。
时南絮强撑着意识清醒过来,然后坐起身,正准备下榻时,房门直接被打开了。
来人的身形有些熟悉,还带着夜里裹挟了寒意的露水,一个箭步就来到了她身边就牵住了她的手。
当他冰凉的指尖隔着轻薄的衣裳触碰到腰际之际,被这冰冷的温度一碰,时南絮彻底清醒过来了,往窗外看去。
月光清冷,照耀了满山的火光血色,外头还有喧闹的吵嚷声,混杂着侍女们的尖叫声。
时南絮垂眼一看,才发现握着自己手的正是长乐。
长乐匆匆拿过一件墨色的外袍,兜头罩住了时南絮,“小姐莫怕,跟紧长乐便好。”
谁知才一踏出房门,就见一个轻盈窈窕的身影飞越而来,他手中还沾着血的白玉扇直冲长乐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