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愣地伸手,接过了时南絮手中的泥人。
是一个冷着脸,眉眼却是温润的白衣少年牵着一个身着浅杏色衣裙的少年。
他牵着的少女,正眉眼弯弯地侧首看着他。
“长乐觉得像不像?”
在时南絮面前根本不会有提防之心的长乐只觉得眼前晃了一下,就发现少女起身,沾着陶土的指尖抹上了自己的脸侧,她这才狡黠地一笑,“这下就更像了。”
“那这小泥人,就送给长乐你了。”
长乐一时不察,被她碰到了脸,但也只是抿了抿浅色的薄唇,眸光柔和了几分,“像。”
很好,捉弄又失败了。
而且时南絮甚至感觉长乐此时此刻的心情很好,可以说是和被捉弄后的恼怒心情没有半点关系了。
一对小泥人被长乐仔细地搁置在窗台上,好让它快些晾干。
他还去打湿了帕子,为时南絮擦干净沾了陶土的手。
时南絮这才发现,自从自己有了长乐当影卫,似乎已经很久没见到自己的侍女酥云了。
这些琐碎之事,都被长乐给代劳了。
在临睡前,时南絮还是有些不放心地从木盒子里翻出了平日里时渊会让她备好的伤药,送到了长乐怀中,垂眸细声地说道:“庄子里的影卫似乎会去出影卫长派发的任务,若是长乐也要去不小心受了伤的话,就用这些药罢。”
长乐眉眼低垂,看到了她握着几个小瓷瓶的手,白皙柔嫩连薄茧都不曾有,似是天然而成的白玉一般。
他本不愿收,但见时南絮坚持要他收下,这才接过来,然后低声说了句,“属下听命多谢小姐挂怀。”
第二日清晨,原本摆在窗台上的一对小泥人便不见了踪影。
时南絮看到空空如也窗台,不由得抿唇笑了起来。
果然是个半大的少年,再装出冷冰冰的影卫模样,也掩饰不了对那个泥人的在意。
这一大早就不见了,可见是早就被他收好了。
时南絮感觉被调回到自己身边的酥云有些怪怪的,但却看不出究竟是何处怪异了。
因为之前的时候,酥云虽然也不会跟着她胡来折腾,但偶尔也会逗她笑,哪里像是现在这样的,虽是带笑的纯净模样,却总让人觉得有些空洞。
后来记得一年的冬日里,有一回酥云站在院中枯了的桃树下,浅碧色的衣裙落上了几片剔透的雪花,但他却不曾理会,只是仰首望着空空如也的枝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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