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愠香?”时南絮下意识地唤了一声,然而进来的却是惜茗。
惜茗默不作声地掀开珠帘进来,见她睁眼醒来,往时南絮的腰后垫了个枕头,“殿下,您醒来了,可有哪处不适的?”
时南絮能够看到她眼眸中难以遮掩的欣喜,是对于自己苏醒过来身体转好的欣喜,但也能够看出惜茗脸上的憔悴之色和眼底隐隐的担忧。
柔嫩白皙如葱根的手指轻轻握住了惜茗的手指,时南絮眉头微蹙地问她:“愠香呢?”
问到愠香,惜茗的眼眶一瞬间便红了,却紧咬着唇不肯言语。
时南絮执拗地攥住了她的手指,语气难得强硬了几分,“惜茗,说话。”
惜茗直接跪下请罪,眼泪刷地便淌下两行。
“回禀殿下,五陛下得知愠香姐姐是贵妃娘娘安插在您身边的眼线,愠怒异常,本要发落她去刑堂。”惜茗泣不成声地继续说着,“愠香姐姐便自请前往先皇后陵墓,为皇后娘娘守陵。”
“眼下眼下只怕是已经在陵中待了数月有余了。”
时南絮愣住了,下意识地重复了她的话,“你说愠香,前去守陵了?”
“父皇怎会发落本宫身边的宫女,还会愠怒异常?”时南絮忽而抓到了惜茗刚才话头的不对劲之处,她伸手一把抓住了惜茗的手,“方才你说的五,是何人?”
惜茗回握住了时南絮有些凉了的手,强忍哀恸地说道:“殿下,如今已是永昭元年,五殿下便是登基的新帝。”
时南絮怔然,剧情在她昏睡的时候,已经进行到萧北尘登基了吗?那这样的话,安庆帝岂不是已经驾崩了?
她下意识地就想要下榻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惜茗忙起身扶着她,“殿下慢些下榻,奴婢先服侍您服了药罢。”
时南絮突然伸手摸了摸惜茗的眼角,她眼下都有了青影,可见是照顾自己累着她了,原本圆圆喜人的脸蛋儿也瘦了不少,有了尖下巴的雏形。
忽而想起了忆画,时南絮一边有些心疼地摸着她的眼角,一边问道:“忆画呢?”
四个宫女,到现在就只有两个还在自己身边了。
要说时南絮舍得,那肯定是假的。
惜茗这才有了点当初欢脱的模样,笑着说:“回殿下,忆画此刻正在为殿下煎药呢,先用了药”
“不必了,本宫这些时日一直都是躺在榻上,随本宫去院中逛逛罢,回来再喝药。”
听闻此言,惜茗抿紧了唇,没有再说话了。
入了冬,宫中甚是寒冷。
时南絮由侍女服侍着自己梳洗完就披着厚重的白狐绒里狐裘,惜茗怕冻着她的手,还给她拿了一只手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