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安庆帝到了凤梧宫中,萧北尘自然是一眼便看到在榻上安睡的时南絮。
他从未见过她这般憔悴不堪的模样,唇色苍白,眼尾显然是哭久了,红晕久久未曾消下去,整个人仿佛一樽易碎的玉观音。
少女的体质似乎就是这般,只要一哭,眼尾便极容易泛起红。
思及这,执着棋子的萧北尘忽而觉得喉间有些干涩得厉害,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她身子这般弱,却总是寻不到时候静养,实在是不该。
他今日恰好得了一条雪兔绒嵌松石的抹额,本是要送给德妃的,不过从晏太医那知晓了她畏寒的体质,索性就给她戴上了。
也不知她会不会知晓,是自己赠予她的。
不知过了多久,萧北尘才淡声问道:“安柔宫中的折韵,瞧着可像是失足溺毙的?”
那人闻言,忙应声,“回五殿下,奴瞧着不像。”
“那便去好好查查,究竟是何人,竟能胆大妄为到肆意打杀安柔公主身边的宫女。”
言语中的语气冷漠,却让人听入耳中觉得蕴藏了几分杀意,寒毛都不由得竖起来。
说罢,又落下一子,棋局便成了时南絮宫中案桌上摆着的棋局,分毫不差。
第18章宫廷文(囚珠玉)18
“真是蠢货!怎会连个小物件都寻不到?!”
随之而来的就是刺耳的瓷器摔到地面上碎裂开的声音,本来面容端庄温婉的华服女子抄起手边安放着的青瓷茶盏,就给摔到了来人的面前。
溅起的碎片,划过了地上跪拜着的宫仆脸上,登时殷红的血流就顺着脸侧蜿蜒而下,可她却一声都不敢吭,反而将额头紧紧贴着地面,甚至屏息凝视,生怕触怒了座上的妃嫔。
只是那微微颤动的肩膀,还是彰显了她心中的恐惧与不安,以及脸部的刺痛。
旁人或许是不清楚的,皆道贤妃娘娘识大体性子温婉如水,是四妃之首。但她伺候了贤妃这么多年,怎会不清楚贤妃的品行。
喜怒无常也就罢了,对于宫中的宫人随意打杀才是常态。
萧宸阳也可以算是与母同源了,深得其轻视人命的真传。
跪在地上的婢子往前挪动了几步,抱住了贤妃的脚,细声细气地说道:“回禀娘娘,许是这雪下得大,一同带进池子里了。”
贤妃摔完东西后,大动了肝火,靠坐在圈椅上有些气喘,按在两侧扶手上的手都在颤抖。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此刻有些失态了,贤妃抬手半掩面,用来遮挡自己略微狰狞的神情。
“无妨无非就是个并无实权的公主,左不过被皇上训斥几句,本宫母家世代骁勇善战,镇守西北多年。”贤妃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喃喃自语地安慰着自己。
在外,她依然是四妃之首最贤良淑德的妃子。
至于沈贵妃,她从来是不放在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