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雨时节,人的心绪多少有些纷乱。
愠香点了点忆画的额头,像是要将自己一直以来的担忧全数说出来似的,“这叫我如何安心将公主交由你们几个照顾,我不过离开一会,你们便这般不长心。”
要愠香说,忆画虽然年纪是她们四人里最小的,但反倒是做事最利索的。
另外两个,一个惜茗一个折韵,都叫愠香直叹气。
被训斥着的忆画一声不吭,默默地走到架子旁,取了件雪青色的披风为时南絮盖上。
虽然不曾反驳,但小丫头的眼眶都泛起了红。
“愠香,本宫觉着有些闷,你且去把窗子支开。”自披风中伸出了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搭在了忆画的手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忆画到底年纪还小,挨了训是经不得哄的,本来不觉委屈,殿下这般温柔地像哄孩子似的安慰自己。
那酸涩的泪意瞬间就涌上心头。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带了点哭腔请罪道:“殿下奴婢照料您不周,有罪。”
忆画一张包子般白嫩的脸,哭着的时候皱成一团,活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幼猫。
逗得本来心情有些沉重的时南絮笑了起来,抬手用指节揩去她眼角的泪珠,笑道:“有什么罪啊?那罚你今日早膳少吃两个雪面饼子如何?”
忆画顿时觉得又羞又哭不出来了。
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用膳时便忍不住会多吃些,没想到这都被公主知晓了。
难得看到沉默寡言的忆画这样鲜活的模样,时南絮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恰巧日光透过支开的窗户,洒进殿中。
想起来了什么的时南絮忽然侧首轻声问道:“那胡姬不在了,落尘轩的五皇兄”
忆画摇了摇头,猜不到萧北尘往后的日子会怎么样。
有母妃的日子都难过成那样,想必一个人更是任由那些恶奴欺辱了。
愠香支窗户的动作顿住了。
说来也是怪得很,她从太医院回凤梧宫时,似是看到了景行宫的侍女出了佛堂。
这大雨滂沱的天气,也不知是要去何处,有些蹊跷。
结果胡姬殁了没几日,萧璟就给去了报恩寺中祈福静养的时南絮带来了一个消息。
德妃心善,体贴萧北尘丧母,求了安庆帝。
于是萧北尘就这样轻飘飘地过到了德妃名下。
这个消息一放出来,宫中的局势瞬间变得诡异莫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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