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过后,阮乔便回了院子里,就看见了雪刃正在院子里站着等她。
阮乔一怔,问:“你怎么不进屋?吃过了吗?”
雪刃“嗯”了一声,道:“小姐要沐浴吗?属下已经让人烧好水了。”
家宴结束时已经有些晚了,阮乔也有些累了,没想到雪刃能想得这么周到,她点了点头,道:“谢谢。”
雪刃却看了她一眼,忽然道:“小姐为什么要同我客气?”
言语间好像他们之间已经很亲密似的。
阮乔:“……”
她都感觉到了旁边的嬷嬷那狐疑的视线,她微微咳嗽一声,没说什么,抬脚进了屋里。
雪刃看着她的背影,眼里却有些淡淡的宠溺笑意。
院内的丫鬟本要留下伺候她沐浴的,但她没要,让她们都出去以后才脱了衣裳踏入了浴桶。
水温正好,还带着些花瓣的香味儿,阮乔泡了会儿,因为太暖和舒适了,差点儿都在浴桶边睡着了。
直到雪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才清醒过来,她听见雪刃在外头道:“公主,你好了吗?”
阮乔应了一声,这才起身穿上了里衣,让雪刃进了屋。
因为这一路过来,她的衣食住行都是雪刃一手操办的,所以,雪刃很自然地过来帮她穿上家常穿的衣裙时,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不像是第一次时那样还会有些心跳加速了。
不过,雪刃的神色倒是一如既往地清冷镇定。
这个时间虽然有些晚了,但她刚吃了晚饭不久也还不想睡,因此穿好了衣裙以后,雪刃还给她加了一件御寒的披风。
雪刃给她系上披风的带子时,她发梢上的水珠便顺着脸颊滴在了他的手背上,雪刃看了看她柔顺漆黑的长发,眸光微暗,道:“公主,属下帮你擦干头发?”
阮乔点了点头,在窗前的软榻上坐下,靠着软枕,手里拿了一本闲书看着。
而雪刃就坐在榻前,拿着干净柔软的帕子给她一点点将头发擦干,他的动作很温柔,令人感觉很惬意。
阮乔看着书,没一会儿就感觉睡意渐渐来袭,手里的书渐渐滑落。
雪刃接住了她手里的书,轻轻放在桌上,问道:“公主,你要睡了吗?”
阮乔“唔”了一声,但眼睛还是没有睁开,只感觉到雪刃将她抱了起来,走了几步,然后将她放在了床上。
她想起什么,坐在床上睁开了眼睛,想起来鞋子还没脱,这时雪刃却已经弯下了腰,替她将鞋袜脱了,轻声道:“公主,你睡吧,我来就好。”
或许是喝了点酒,她感觉睡意很浓,眼睛都睁不开了,听见这话,便安心地靠在枕上睡了过去。
雪刃动作很轻地替她脱了外衣,见她睡得熟了,动作更轻,俯身替她盖好了被子,将她放在外头的手也重新放入了被子里。
但盖好被子以后他也没退开,他低头看着少女的睡颜,手指拂过了她颊边的发丝,眸光逐渐温柔,缓缓低头在她柔软的唇上亲了一下。
就在这时,外头的门却忽然被人试探着推开了,门口是江嬷嬷那张神色带怒的脸,她正要说话。
雪刃却是神色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这冷冷淡淡的一眼令她莫名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他将床帐放下走过来。
雪刃走出了房间,将门带上。
江嬷嬷并没看见方才的那一幕,只是听丫鬟说雪刃在小姐的房间里待了有将近半个时辰了,又没听见里头有什么动静,这才忍不住推开了门。
“小姐都已经睡了,你为何还待在她的房间?”江嬷嬷质问道,活像是看什么觊觎自家小姐的登徒子。
雪刃却像是压根儿没有听见她的话,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根本不在乎她怎么想。
嬷嬷气了个倒卯,觉得这奴才这么冷傲就是仗着有小姐撑腰才如此肆无忌惮,小姐就是太好脾气了,竟然如此纵然他。
她怕小姐会被他给哄了去,就想着日后定要好好盯着他,不让他有可趁之机。
阮乔自然不知道她睡着了以后所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去关注身边的江嬷嬷看她和雪刃时那种微妙又担心的眼神。
在秦府住下了以后,她这些天便已经将府里头的人都认全了,秦府的人口并不算多,除了外祖父以外,也就是两位舅舅和他们的妻子儿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