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从小妹妹嘴里说出冷言冷语,明舒尚且能维持淡定,但她禁不住一句小小的服软。
这些年,她的小妹妹受了多大的委屈……
明舒节节败退,匆匆说了一句还有事,就慌张关上门,甚至忘了拿手提包和车钥匙。
逼仄的台阶上,职场上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女人双手捂着脸,满脸都是泪痕。
没有人知道,她其实很容易哭。
明舒记得五年前的那天,被家里娇宠着的苏垂云百无聊赖叼着烟,
“明舒,分手吧,我觉得我也没那么喜欢女人。”
当时明舒也才二十一岁,刚拒绝留学的机会,想要在国内和她好好过日子。
苏垂云的话语,如同晴天霹雳。
明舒强颜欢笑:“阿云,你再考虑考虑,你现在只是一时生气对吧。”
稚嫩的苏垂云把香烟灭在明舒的大衣上,“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是看在你从小一直陪我玩的份上我才答应你,我光是想到你从小对我抱着那种想法,我就恶心的慌。”
恶心……
她只以为藏得很好的爱慕,对苏垂云来说是恶心。
即使这样,明舒心里也没真的把她放下,在出国留学创业的时候,她的手机壁纸一直是她。
“明总……”秘书在台阶上无措,她哪里见过一向强势的老板哭。
明舒双目赤红,压下喉头的哽咽,“去取车吧。”
说着她习惯性地在口袋里掏车钥匙。
口袋里空空如也,只有一个红丝绒戒指盒。
绑着丝巾和小马的手提包也没有了。
明舒干涩道:“落在阿云的病房里,我去拿。”
她匆匆抹掉泪水,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向骨科的住院楼层。
在医院走廊的尽头,苏垂云坐在轮椅上,她把手提包放在腿上,手里是明舒的车钥匙,钥匙上挂着一个很陈旧的合照吊牌,廉价的款式和昂贵的轿车格格不入。
苏垂云心想她金主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待提高啊,这才哄了几句就逃走了。
记性也不太好,丢三落四的,要麻烦她这个“残疾人”送出去。
苏垂云抬头看到匆匆往这里走的明舒,操控轮椅走得更快了,“姐,你落下的东西。”
明舒猛地抬头,看她的小妹妹手扶着墙,慢慢往前划轮椅,对她露出了一个担忧的笑容。
“你走得急,忘了东西了。”
苏垂云把手提包和车钥匙往前放送,估计做出了盲人摸索的样子。
轮椅上的单薄美人温声道:“姐姐走得匆忙,是生气了吗,阿云刚刚说了让姐姐不开心的话?”
明舒捏紧了口袋里的戒指盒,单手托住她在半空中的手。
明舒努力平稳嗓音,不泄露刚哭过的鼻音。
“没有,我刚刚去拿东西了。”
“那姐姐还要我吗?下次不要不告而别好不好。”苏垂云浅笑说着。
“要的,下次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