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七日,船终于停靠在曾县码头,岸上早有人等候他们。
当天,一行人好好休整一晚上后,第二天立刻骑马奔赴抚城。
他们披星戴月赶了三天路,风尘仆仆到了抚城。
一入城,直奔当地的府衙,秦平归已经将那处划为指挥中心,也是裴璟等人的落脚地。
这三日当真是没有一刻停歇地赶路,然而太子殿下不发话,没有一个人敢掉队,全都硬生生地挺着。
随行的大臣里有文官,他们等落地的时候双腿战战,脸色蜡黄,有身子更弱一点的直接晕了过去。
反观他们之前一直觉得虚弱不堪的傅世子面色不改,唯有鬓角落下几缕凌乱的发丝。
裴璟吩咐下人扶官员们去安顿,自己马不停蹄地去找秦平归,他转身对傅归荑交代:“你自去休息,今天我可能不会回来。”
裴璟发誓,在他说出这句话后傅归荑肉眼可见地勾了勾唇角,顿时心里像被堵了块石头,声音也冷下了来。
“别忘记我们的约法三章。”他半眯着眸,目光警告。
傅归荑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瞬间消失,淡淡道:“知道了。”
裴璟在来的路上跟她说,到了抚城以后有三样事情不许做。
第一,不许她私自出府。
傅归荑弄不明白,既然不许她出去又为何要带她来,难道就为了换个地方关着吗?
裴璟听到她的控诉后笑着说因为她太狡猾了,寻常人镇不住她。又说这次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京,最短一月,最长说不定要半年,他难以忍受与她分离这么久,他想天天看见她。
傅归荑丝毫没有因他这番肺腑之言而动容,裴璟气得骂她铁石心肠,冥顽不化。
她淡漠地拿起书卷挡住半张脸,任由他气急败坏。
第二,不许她擅自脱下鲛绡内甲。
宫里的绣娘对内甲进行了第二次改动,增加一个灵活调整大小的绑带,傅归荑穿上它后不像从前那样勒得慌,睡觉穿也能适应。
唯一让她不满的是裴璟依旧用一把小锁扣死,理由是防止其他人脱下。
傅归荑觉得他莫名其妙,除了他,有谁会无缘无故地脱她的衣服。
第三,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要以自己的安危为重。来之前裴璟将情况明白地告知傅归荑,这次面对的不仅仅是洪涝灾害,还有流民,甚至还可能有时疫的风险,他要傅归荑不得插手这些事情。
除此之外,他还怀疑这次事件迟迟无法解决的重要原因是有北蛮反贼从中作梗,话里话外都指向上次平溪猎场的那些人。
“他们是一群亡命之徒,若是遇见,你只管保护好自己。不要再像上次那样冒险了,知道了吗?”
傅归荑皱着眉嗯了一声。
哈穆也在南方五省?
另一厢,裴璟送傅归荑回房后直接去找秦平归,听人说他已经在**躺了一天。
进去的时候没叫人通报,裴璟站在秦平归床头,看他睡得四仰八叉的,脸色无奈又难看。
“你把我叫来,自己却在睡觉?”
秦平归听到动静睁开一只眼,看清来人后先是躺在**高举双手作揖,动作懒散地见了礼。
“一个月,我整整一个月没睡过个囫囵觉,刚睡下你就来了。”秦平归慢慢撑起上半身倚在床头,头痛地揉了揉额角。
裴璟想到密报里的提到的事,又瞧见他疲惫的眼神,淡淡道:“接下来几日你好好休息,顺便帮我看一下隔壁院子里的人。”
秦平归扯了扯嘴角:“我到底是休息,还是帮你看人?”
裴璟看着他:“两样同时做又不耽误你什么事,她懂事听话,不会惹麻烦的,你只要保证麻烦别找上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