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宫门落匙前,傅归荑回了东宫。
一只脚踏入门槛的瞬间,她便发现了气氛不同寻常。
赵清正带着一对太监甬道面前看着她。
傅归荑皱了皱眉,往日这时是东宫最忙碌的时候,应该有不少人进出来往,领着裴璟最新的命令而去,为何今日他们都不见踪影。
赵清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傅世子,”赵清如同以往那般恭敬地朝她行礼:“太子殿下有请。”
傅归荑瞳孔微缩,她敏锐地察觉到了赵清对她的称呼。
自从入住东宫,宫内所有的太监宫女都称呼她为“贵人”,似乎有意在回避她的身份。
怎么今天变了?
傅归荑一颗心沉了下来,但面上不露怯,跟着赵清往裴璟的寝殿走。
她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打量着自己周围,前面有两个太监引灯,后面跟着四个太监,左右还各占两个,将她牢牢包围在中间。
傅归荑垂下眸,指尖微蜷。
“请。”
赵清将人顺利送到,便转身退了出去,顺便关上了大门。
明明关门声不大,傅归荑还是打了个觳觫,举目望去,裴璟并不在眼前。
“进来。”屏风后传来他不辨喜怒的声音。
傅归荑强压住一颗怦怦跳的心快步走过去。
她打定主意,最近半个月,无论裴璟要做什么事绝不违抗。在这个最关键的节骨点上,她不想有一点节外生枝。
绕过黑漆描金狩猎四扇屏风,裴璟仅穿一件曦光绫制成的里衣斜靠在床榻上,前襟微开,右肩后面略微鼓了起来,隐约能看见白净的纱布垒在上面。
他面如常色,手里拿着本书在看,离得太远,傅归荑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东西。
她忽然有些心虚,自己故意划开他右肩箭伤创口的行为不知道有没有被发现,今日叫她来莫不是为了算这笔账?
裴璟听见动静,掀起眼皮看她,淡淡道:“回来了。”
“嗯。”傅归荑双手放在背后,紧张地攥住袖角。
裴璟眉毛一挑:“离我这么远做什么,我能吃了你?”
傅归荑一刻也不敢停地往裴璟榻前走,直到离他不到一步距离时才停下来,铺天盖地的檀木香也未能令她皱一下眉头。
看着乖顺傅归荑,裴璟心里那口恶气稍微缓和了些,锐利的目光也柔和下来。
“给我看看你的伤。”裴璟拉住她的手,把人扯得更近,不由分说地抽开她的腰带。
“你……”傅归荑刚想说什么,登时咬住下唇。
裴璟轻嗤一声:“你身上我哪里没看过。”
傅归荑听后又羞又恼,却又不敢反抗他,只能任由裴璟的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个干净。
好在他还有点礼义廉耻,留下了一套里衣披在她身上,否则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忍住。
“转过去。”裴璟的命令十分自然。
傅归荑僵硬地转过身,看不见裴璟的表情动作,她心里愈加忐忑不安。
蓦地,他掀开上衣后摆,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裴璟的视线如有实质般刺得傅归荑顿时汗毛直立,失去衣物的部分像是被打开壳的蚌肉,毫无抵抗地显露在他眼前。
她十分不自在地五指成拳,指尖深陷微微发汗的掌心。
一只炙热粗糙的大掌摸上她的后腰,傅归荑反射性地瑟缩了下,紧接着裴璟的五指轻轻地抚上刚刚结痂的伤疤,两种粗粝的质感在一起摩擦,莫名让傅归荑有种夺路而逃的冲动。
她听见裴璟低哑的嗓音问:“痛吗?”
傅归荑死死扣住掌心,忍住那股不舒服的痒意,答:“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