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跟踪她的人还剩下四个,白毛男人先不管。体力限制之下,最快的办法是先甩掉两个,再杀掉两个。
无法忽视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从后脑朝下,一路扫过脊背,落在长裙和工装短靴之间露出的那一截白皙小腿上,打了个转,又朝上去了。
知子的手指稍稍用力地拽住了背着的背包系带,仿佛背包能够挡住那穿透过布料的视线一样。
她朝前继续走,步子缓慢又平稳,风衣下摆叠着旧得泛黄的裙摆在半空中划出弧度。
走出黑市那片错综复杂的小巷子时,知子已经又甩掉了两人,停驻在身上的视线也消失了,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许。
她顿住了脚步,很显然最后两人已经丧失了和她继续绕下去的耐心,她被拦在了一条巷道的中部,两人朝她举起了木仓。
——是想活捉她。
知子乖乖地抬起了双手。
少女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漂亮的蓝眸稍稍瞪大,牙齿稍稍咬着惨白的下唇,身体似乎都颤抖着。
两人朝她靠近,很快就到了她身边两三步的样子。
其中一人收起枪,半蹲下身体,开始检查起她身上的武器来。
手掌从肩膀开始,摸索过大臂,混沌的眼珠子直直的盯着她那双蓝眸。
知子像是腿
软了一般跌倒,手掌扶着对方的肩膀,阳光照下来的角度里,因为手腕过于纤细所以显得格外宽松的袖口里,什么东西闪着金属的光泽。
军刺从戒备着的男人颈侧大动脉直直的刺入,鲜红的血液像是花朵一样绽放出来,溅了知子一脸。
她双手擒住对方的肩,死死拖着对方的尸体转过身体,另一人的子弹全都打在了这具死尸身上,过于纤弱小巧的少女反而逃过一劫。
知子用力将脖子上还插着军刺的死尸朝前一推,推到他的同伴身上。
还拿着木仓不断射出子弹的男人被带得朝后一倒,知子躲在死尸身后,扑到摔倒的男人身上,另一只袖口里的军刺也直直地刺入他的颈动脉。
两具尸体叠在一起,鲜红的血液涌出,染湿地面。
知子弓着身体,单手撑着,仅仅只是这一点运动量,嘴巴里就不断上涌着铁锈似的血腥味,身体如同破炉箱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很快,她就像是缓过神来了,伸手艰难地拔出了两把染红的军刺,起身迅速地离开了。
知子步速很慢,绕过好几条小巷,喘气声终于变小了下来,只是脸上泛着剧烈运动后不正常的潮红,手臂还酸痛无力。
她顿了顿,从风衣口袋里找出一条还干净着的蓝丝带,系到了纤细的手腕上。
蓝丝带沾上手腕上未擦拭的血液,被染成了深色。
她走进了一间破败的小屋子。
屋子里聚集着一群衣着破烂的小孩子,若是忽略掉知子身上的血迹,她一身干净整洁、没有缝补痕迹的衣服倒是与这里也格格不入。
孩子们的首领是个穿着黑色外套的孩子,黑发由发根到发尾,逐渐变成苍白的霜色,模样倒是俊秀,可惜和知子一样是病秧子体质,不断地咳嗽着。
知子和他灰黑的眼眸对视上,表情柔和下来,朝他笑了笑,“都在路上就处理掉了,请快点开始吧,我的时间稍微有点紧张。”
瘦小的小姑娘帮她端来了一杯水,杯子洗得干干净净,只是杯口凹凸不平,只有一小块还算是可以下口的地方。
知子朝她笑了笑,从风衣口袋里摸出几块劣质的糖果,递到她手上,“谢谢银。”
小姑娘接过糖果,朝
她摇了摇头,“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