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晃晃头,想保持住清醒,却一个不经意,把自己晃进了梦境。
梦境里,四周空气潮湿,他躺在地上,闻到血腥的味道。
黑暗中一人朝这边走来,凌少群看不清他的模样,只知道他往自己脸上吐了抹口水,紧接着,带血的鞭子狠狠抽打在背上,一鞭,两鞭,三鞭他痛苦地蜷缩起身体,却没有求饶。那人不屑地说:打不死,就放你出去。
画面一闪,转眼来到郊外,视线还是在低处,这次他是被人用力摁在地面的。
眼睛看到的地方,四个活人被绳索束缚,他们表情狰狞,四肢大开,电锯在他们手脚快速拉过,将他们变成半死不活的人彘。鲜血在地上不断蔓延,形成一片猩红的湖泊。
凌少群听到自己挣扎着咆哮,下一秒,他的头猛地撞到地面,肮脏的鞋底踩在他脸上,那魔鬼对他说:这就是背叛组织的下场。
光线一暗一亮,到了货柜房内。“砰!”一声巨响,子弹与枪声擦着耳朵而过。
明明是避无可避的事情,他却轻而易举躲过了。下一起伏,十几人拿着长刀朝他砍过来,他一脚踹飞一人,又一个过肩摔把另一人扔到货柜上,拿着手中仅有的一根筷子,将对方一个个击倒。
魔鬼满意地说:从今天起,你正式成为
后面的片段更加零散,有时是一个上锁的箱子,有时是一只带血的手背,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高档沙发上,直直注视他的眼睛,而后男人将一个文件袋扔到地面,嘴巴张合不知说了什么,画面又消失了。
凌少群难受地蹙着眉,大汗淋漓,他挣扎着,始终无法离开梦境。
“少群。”
荆棘载途,在这一声呼唤下,意外迎来了释放。
凌少群倏然清醒,猛地睁开眼睛。阳光下,他的眼珠蒙上一层薄泪,像刚哭过一样。
墨迟抬手给他拭去眼角的汗,问:“还好?”
只是轻轻一碰,凌少群打了个激灵,豆大的汗滴沿墨迟指头滑落,没入白色衣料当中。
这个梦实在太真实,太可怕,他不明白为何会做那种梦,那种与自己的生活毫无交集,连想都想象不出来的事情,为何会出现在梦中。
墨迟轮廓逐渐清晰,凌少群心神一松,重重呼出一口气,又微微弯下了挺直的腰脊。
还好只是个梦。
调整呼吸后,他把刚才做梦的内容跟墨迟讲了一遍,墨迟听完,很长时间默不作声。
凌少群问他:“你有做梦吗?”
墨迟摇头:“我还不至于灵修的时候累到睡着。”
凌少群嘴角一裂,顿时语塞。
说得也是,灵修能修到一半睡着的,上天入地或许只有他凌少群一个了。
“伊哒伊哒小红伞,嘀哩嘀哩落着雨,啦啦啦蜻蜓在雨里飞,啦啦啦爱娃在伞里跳着舞”
小孩欢快的哼唱声透过竹帘来到到床上,卷走了一宿好梦。冰灵动了动纤长的睫毛,眯开一只眼睛。热阳姗姗而来,扑落半席床单,恰好温暖。
冰灵睡在爱娃家旁边的一个小树屋,这树屋是村民搭给爱娃玩的,是她的秘密基地,爱娃喜欢冰灵,所以把这个地方让给了她。
冰灵离开床铺,朝那首美妙的童谣走去,两三步就来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