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冷吗?是因为体内那颗珠子吗?”
忽然被人提到体内的珠子,启鳌猛地看向攀古,这才发现,她冻得脸色发白,嘴唇都没了颜色。
“魔息不管用吗?”
“嗯。”上牙打着下牙,攀古不愿多说话。
“你过来。”启鳌道。
攀古哆嗦着向他走去,这是种陌生且并不美妙的感受,从她生为主神开始,身体上何曾受过这样的折磨。
离启鳌越近,攀古越能感受到一股暖意,怪不得他不冷,他身上都是热的。攀古本能地靠近他,他像是火炉,能给她提供温暖。
启鳌只是想让她过来,看能不能把体内的功力分她一些,帮她抵挡寒意。
不想她越凑越近,到最后整个身子挨着他,那种身触柔软的感觉又来了,他记得在熔岩顶上,拉着他下坠的手也是这样软的。
算了,看在她关键时刻舍身相救的份上,启鳌没有推开她,任她越挨越近,直至最后整个人埋在他怀里。
如此近的距离到是方便启鳌给她运送些功力,但看她样子好像也是不管用。难道真像她所说,是自己体内那颗黑珠在起作用?
启鳌试了几次想取出珠子,但他做不到,身前的那团柔软紧紧地扑在他怀里,到是哆嗦的频率降了不少。
他掰了几次,都不能把她从身上扒下来,最后无奈道:“你先松开一些,我拿那颗珠子出来,看能不能帮你。”
是啊,总不能她这样一直挂在他身上,那还怎么找下一个出口。
听到启鳌说拿那颗珠子出来,攀古的意志占胜了冷意,她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个温暖的怀抱。
一直抱着时不觉,她这一松开,启鳌低头一看,女子与男子的不同之处尽在眼前,他竟在这冰天雪地里脸红了。
“拿,拿啊。”她又开始打着激灵。
启鳌这才马上把黑珠祭了出来,攀古虽然身上被极寒侵袭,但她还是抓住这难得的机会,紧紧地盯着那颗珠子看。
深黑色,一线光亮都没有,比魔息略大,表皮泛着一层黑雾,随着握着它的手地摆动,前后左右地飘散着。
攀古在剔仙骨时,想着一直与自己同生的东西就要没了,她特意看了一眼,所谓仙骨并不是一根骨头,而是如水滴状的一块透明冰晶一样的东西。
看着就像是神族该有的东西,不像魔头体内的这颗,完全具备了充当邪物的特性。
可就是这样一颗邪物,当启鳌把上面那些黑雾收拢起来放入她灵台后,攀古一点点暖和了起来,刚才还哆嗦成一团的她,终于能好好地站着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只一点浮皮儿黑雾就可让她抵抗这漫天寒冷。记得恶鬼老大说过,应该是被他屠杀掉的百只恶鬼的执念而成。大邪物也,大功力也。
这黑雾招得攀古体内的魔息,不被她意志允许就往灵台钻。攀古想制止它,却听启鳌道:“不要抗拒它,它对你的魔息有助益。”
他这话刚说完,攀古体内的魔息在刚触到天灵时,就退缩了。后面发生的事太快,她那颗魔息几乎是逃似地要跑回原先盘锯的地盘,可灵台里的黑雾像是野兽闻到了猎物的血腥味,疯狂地追了过去。
这两股力量在攀古体内一个逃一个追。攀古一下子跪了下来,纯洁透明的冰面上落下了从她鼻中滴落的鲜血。
启鳌惊讶地看着这一切,慢慢的他脸色阴沉了下来,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从落到这赤火界里的地下熔岩开始,攀古就没落好,她记得允参已前提到过相生相克,难道是这火克她。
剔掉仙骨,没入魔族,她都没有这么狼狈过,更不用提仙骨还在时的主神时光,寒冷、流血从来与她无缘。可现在倒好,一个小小的赤火界竟折腾到她如此。
还有那该死魔头的黑东西,竟想吞掉她体内的魔息,真是该死,该死。
她以魔息去硬顶,但根本顶不上去,它竟在怕那团黑雾。可它在体内不管不顾地乱窜,令攀古痛不欲生。
启鳌眼神越发地冷了下来,他看着她,她上一秒还在涣散的眼神忽然聚光,冒着狠意。紧接着就见她伸出手来,直接掏出了魔息,而那团黑雾也追了出来。
她握着嗡嗡作响的魔息对那团黑雾道:“想要?拿去。”
她手一张开,魔息就要跑,却被她伸手拦住,也是在这功夫,黑雾吞掉了被她挡在手中的魔息。
一切终于安静了,吞掉了魔息的黑雾有了实体,变成了一颗与启鳌体内那颗样子差不多的黑珠,只是体型上小了一些。
启鳌伸出手来,达到目的、静止在原地的黑珠像是得到了招唤一般,就要朝启鳌手心里去。
“砰”地一声,它撞到了什么东西失去了行动能力。
攀古紧紧握着这颗新诞生的黑珠,当着启鳌的面,把她放到了自己的灵台里。珠子刚入她体,还没有起到抵寒的作用,她颤着声音道:“是我的。”
启鳌的面色比这冰天雪地还要冷,他斩钉截铁道:“你不是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