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最万无一失的方法,当然还是用化雪香炉,”
没等攀古说完,薛祝接道:“他不会借的。有关文茵的事也不能再舞到他面前,我怕他下杀心。”
攀古挠了下头,叹了口气,“是啊,我也怕。”
薛祝看着他师父的样子,一口气堵在胸口,阴阳怪气道:“您是怕他吧。”
攀古不解,有什么区别吗?
为了仙尊与师父的事,薛祝不知废过多少话,提醒师父多少次,此时眼前有更急的事,他不欲再说,只道:“除了化雪香炉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攀古心中已有数,如果要救文茵,就得动用天灵根骨,天灵根骨是被攀古体内的四根天火柱架起供养的。她拥有灵识来到这个世界后,用了差不多一百年的时间才把这四根天火柱全部燃起,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才算彻底拥有了天灵根骨。
可以说她生命中的一半时间都在做这件事,如今要救小徒孙,恐要牺牲掉一根天火柱了。以她现在的法力,再修一柱用不了几十年,几年即可。
其实对攀古来讲,只要是她束心宫的人,能救一命,就算是再用二十年修一根天火柱,她也是不在意的。
灵兰山四位上仙,每人都有一棵天灵根骨,但与这根“骨”如何相生相处,如何互相供养,每位上仙的情况都是不一样的,也不是能被外人所知的。
四位上仙之间也都有默契,不问不探,各自修各自的。就算是仙尊,也不能无故探查别人的根骨。
所以,攀古自然是不会把体内的情况告诉给徒弟们,她只说:“有办法的,有师父在不用担心。”
攀古回到榻上,对要跟过来的薛祝说:“你不用过来,站远一点。”
薛祝闻言顿下脚步,身旁的道祈忽然想到,那日明祖师兄的顾虑,师兄怀疑师父上次受伤就很蹊跷,他不顾师父的命令,上前几步道:“师父!”
“不是让你站远一点吗,什么事?快说。”攀古已经起了架势。
七师兄也看着他,道祈支吾出一句:“您,小心一点。”
攀古略点了下头,不再理他。七师兄提了下他脖领,道祈往后退去。
只见攀古唤醒了天灵根骨,用手勾了一下,文茵不用外力就坐了起来,她感到自己是被一团暖光托起来的,比起师父应梆,。梆的胸膛,这力量更温柔,带着宜人的温度给予她寄托。
攀古目光坚定且平和,慢慢地耗出天灵根骨的内髓,源源不断地朝文茵的身体里输送着。天火柱晃动了起来,这本在攀古的意料之中,内髓耗得太多了,天火柱发出了警告。
攀古本想着最差的结果是毁掉一根天火柱,所以她并没有停下。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会有两根天火柱同时出现了裂开的迹象,自毁的速度几乎一样。
攀古心中大骇,如果一次毁掉两根天火柱,天灵根骨就会失去依托,后果不堪设想。
她马上停了手,文茵朝后倒去,就在她快要磕到硬榻时,薛祝飞身而上,接住了她。而道祈一直在密切地注视着师父,他几乎是与七师兄同时冲上去的,冲到师父面前,见她额头上有汗,脸色也不好,显然在忍耐着什么。
道祈有些慌,与薛祝同时叫道:“师父,您怎么样?”
攀古作为上仙,已经很多很多年不曾知痛了,最近却经历了两次。
上次只是仙尊的剑波,就让她痛得差点忍不住,这次是天火柱的裂纹,又让她尝到了疼痛之感。
这很不对劲,如果上次还可以解释为,她动用了天灵根骨在天道境内御行,是天道给她的小惩大诫,那今次呢?
她的天灵根骨,契生在一起的契物,怎么忽然不服帖起来,只是想毁掉一根天火柱,它就闹脾气,大有宁要玉碎不要瓦全的意思。真真是欠收拾,就知道跟她本事大,有能耐跟仙尊也硬气一回啊。
可攀古再郁闷,也拿它没办法,这是她的根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痛感渐失,天火柱不再开裂,攀古压下心中疑惑,先是对薛祝道:“看看她的情况,已经去除掉一部分爪毒了,但还未除净,近段时间性命应当无忧,但长久这样下去,还是要再做治疗的。”
说完,她拍了拍道祈的手,安慰道:“别怕,师父没事。”
攀古能感觉的到,道祈抓在她胳膊上的手,一直在颤。孩子吓到了,得胡噜胡噜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