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青楼中汲汲营营时,岂知有如今?
今日似乎步步行在险境,却远无当年仿徨。
有师姐在侧,有长剑在手,似乎天下之大再无处不敢踏足,连龙潭
虎穴也敢去闯上一闯。
想当初,一心渴盼出现一个可靠男子帮忙赎身,好有个属于自己的家让自己安定下来,现如今却愿仗剑行遍天下,无论行至何方,此心安处便是吾乡。
高鸣一抬头,透过厨房的窗子,看到这位白姑娘不知在想什么,想着想着突然在院子里练起了剑。
院中有风吹过,一朵开得正盛的桂花飘落下来,落到许疏楼额间惊醒了她,此时天色已蒙蒙亮,她拎起那漂亮的花朵,想了想,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白柔霜旁观了这一幕,失笑道:“师姐,别啃桂花了,我待会儿给你煎桂花茶。”
许疏楼伸了个懒腰:“只是突然好奇新鲜桂花是什么味道,高鸣那边如何了?”
“没什么进展,”白柔霜摇了摇头,“他正在考虑要不要把人弄醒问上一问。”
许疏楼起身,理了理衣袍:“玄武楼主若真能够骗过那么多人,以这般镇定自若的本事,想必不会被问上几句便露破绽。”
“那该怎么办?”白柔霜发愁,“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杀了他吧?我倒是对此没什么意见,但我猜师姐你不行。”
许疏楼摇了摇头:“高鸣大概也不行,他挣扎了这么多年,总是想求一个真相的。”
两人进了厨房,玄武楼主已经从待宰猪肉变成了稍稍赤裸些的待宰猪肉,高鸣坐在一边,神色看起来很痛苦。
许疏楼安慰:“别急,我们从头分析,先说说为什么所有人都不信你,玄武楼主身上一定有能让大家信服之处,这一点是什么?我们看看能不能找出破绽?”
白柔霜侧目,这一段分析倒是合理,但这种对话是不是本该出现在你干脆利落地把楼主偷出来之前啊?
高鸣稍稍敛了急躁:“他能驱动我父亲的本命法宝。”
“这……”白柔霜蹙眉,“既能驱动本命法宝,说真的,换了是我,也定要怀疑是你搞错了。”
许疏楼想了想:“其实,我在古籍上读到过,只要能弄到一个修士的心头灵血,就可以短暂操纵他的本命法宝。”
白柔霜奇怪:“可是他从哪儿弄到那么多灵血?就算在杀人之前存下来也用不了那么久……”
两人对视,都想到一个可能:“他把真正的楼主高卓养在身边?时不时放血?”
白柔霜悚然,明明什么证据都没有,她们愣是凭空想象出了一场令人毛骨悚然的阴谋。
高鸣脸色白了:“可是……近两年,我再没见过他动用那本命法宝了。”
白柔霜怔了怔:“你是说,真正的楼主可能已经……”
高鸣那有些吓人的脸色让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先不要自乱阵脚,”许疏楼提议,“我可以扮成楼主的模样,去他的书房搜上一搜,就算找不到关押人的痕迹,也许会有什么其他线索。他的字迹、他偏好的书籍你可还记得?他安稳了那么多年,也许早放下戒心,私下里会有疏漏。还有他处理楼中事务的方式,与他刚上任那时的卷宗做对比,总该有些端倪。”
“他的书房连最受宠的五弟都进不去,门口有法宝守护,仅靠易容可能瞒不过那法宝,”高鸣摇了摇头,“何况我怎能要求姑娘再为我涉险?”
许疏楼摆了摆手:“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总不能把楼主和左护法扛回去就能当无事发生吧,我先走一趟,回来再说。”
她再次易了容,这几日间,这易容法宝简直比她的本命剑更与她亲近。
甫一踏出院门,迎面见到一位提着竹篮的姑娘正从飞行法宝上下来,许疏楼不欲节外生枝,低着头经过她身侧,却忽听那姑娘奇道:“高师兄,是你吗
?”
这位莫非是玄武楼主的师妹?许疏楼顿了顿,若无其事道:“我来看看那个孽种,师妹你怎么会在这边?”
那姑娘却怔了怔:“什么孽种?你在说什么?高师兄,我们这么多年未见,你怎么平白和我说起什么孽不孽种的?”
她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