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兵场的一处房檐上,站着两位头戴斗笠,身穿青色长袍的男子,正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征兵场内的一举一动。
“六长老,我这小侄儿怎么样?”
其中一个男子笑道。
“一般吧。”
被称为六长老的男子语气平静道:“有搏命的勇气,没搏命的力量,不过这一次算他大功。”
“是啊,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
男子感叹道:“以复仇之名诛杀县太爷,夺其家产天经地义,就算是滕王上门都不好往回要,这一次我们武林盟可占大便宜了。”
“告诉你小侄儿,这县太爷的家产他可留一成。”
六长老用不容反驳的口吻说道:“剩下九成以捐献的名义上交武林盟,他本人可另行栽培。”
话罢,他又将目光放到了柳长风身边的陈初身上,继续说道:“此人手段奇特狠辣,阴险中带有狡诈,年纪轻轻便过了千锤百炼,元阳也未散,是个可塑之才,汗血宝马给他,问他愿不愿意入我武林盟。”
“是。”
柳家世叔应了一声后,看着手拎头颅的柳长风,沉吟道:“我那小侄有重建武馆之意,要不要去阻拦一下。”
“不用。”
六长老摇了摇头,轻笑道:“小辈正在重塑武心,我们这些做长辈观望就好,只要不牵扯到滕王,就让他在小县里闹吧。”
县太爷的尸体被一群人围的水泄不通,仿佛失去了内心的枷锁一般,肆无忌惮的释放着内心的怨恨,想要将这几年受到的欺压全部还回来。
强占田地,欺男霸女,杀人抢劫,霸占家产,月月收税,整个清远县就是县太爷的私人领地,只要给滕王殿下上供好,整个县中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就是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身首两处,遭人肉食。
陈初站在高台上看着老百姓们发怒,这围的一圈又一圈什么也看不到,却心中依然有股恶寒升起。
“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初瞪了一眼身边的柳长风,低声道:“你该不会是想将这群人收服吧,别开玩笑了,他们可不是兵,他们是强抓来的百姓,是要回去种地的!”
“陈兄,你且看着就好。”
柳长风突然大吼一声,长青武馆的人瞬间出手,驱散了愤怒的百姓们,当人群散开后,地上的县太爷尸体已经血肉模糊,见不得人样了。
“乡亲们,兄弟们!”
柳长风高举县太爷的头颅,声音嘹亮道:“诸位是清远县最后一批青壮年了,这一次我柳长风诛杀了县太爷,你们逃过了征兵,但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滕王倒行逆施,为一己之私纳税征兵,祸害清远县十年之久!”
“这只是第一个十年,日后还是第二个第三个十年!”
柳长风的话令下方近千人从暴怒中退出,再次陷入了苦涩的沉默。
是啊,杀了一个县太爷有什么用,县太爷都是以滕王的名义征兵纳税,这个县太爷死了,还会有下一个县太爷。
那高高在上的滕王旗,现在还在风中飞舞,无人敢动。
“只有一个办法!”
柳长风横扫一眼下方的青壮年们,心中有豪气万丈升起,以斩钉截铁的口吻高声喝道:“诸位壮士,为了家中的老幼,为了有一口活命粮,为了不再卖儿卖女,我们不能再任由滕王损害我们的家乡了!”
“现在时机已到,滕王正与大敌交战,我以柳长风之名,逆反滕王,哪位壮士与我将战火带离家乡!”
声音洪亮,震耳欲聋,如雷霆霹雳般传荡在整个征兵场内,回荡在每个人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