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她行至水榭的时候,上房的槅扇却紧闭着。
折枝绕到敞开的长窗前,却见案几上的经笥已被取走,便连房内的迦南香似也淡了,像是已多日无人在此居住。
有了上回的事,折枝也不迟疑,只对着暗处唤了一声:“泠崖侍卫。”
一名侍卫打扮的男子旋即自暗处现身,却并非泠崖,只是对折枝比手道:“表姑娘有何吩咐?”
折枝也知道这水榭中不止泠崖一位侍卫,倒也并不过多讶异,只是又轻声问道:“哥哥可是上值去了?大抵什么时候会回来?”
那名侍卫却沉默下来,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并不作答。
折枝又一连问了几句,那人却只是像庙里的泥雕木塑般,再不开口了。
折枝无法,只得叹了口气,往沉香院里回转。
心中惴惴地想着——谢钰从未这许多日未回桑府过,想来是真的气得狠了。等他回来后,怕是又有一场风波。
是夜,顺王府中宴席正酣。
谢钰端起酒樽,饮尽了杯中酒。
——自数年前他从这座府邸中走出去,倒是许久未曾回来过了。
上首一位锦袍男子侧首看向谢钰,抚掌大笑。
他看着不过三十五六年纪,正值盛年,此刻面部因饮酒而有些涨红,但那双鹰眸里,仍是清明得有些锐利:“都说士别三日,应当刮目而看。本王倒是深有体会。如今你成了圣上的辅弼之官,便连本王亲自派人传话请你过来赴宴,都如此艰难。”
“若是再过上一段时日,怕是连本王都请不动你了。”
“王爷说笑了。”谢钰垂眼:“俗务缠身,不得不拖延了几日。还望王爷见谅。”
“俗务?是陛下交由你批复的奏章罢?这天下大事何其之多,以你这般年纪,又何必如此劳碌?”顺王眯眼:“若是少师不堪其重,本王可以代劳。”
说罢,也不待谢钰回答,只哈哈一笑,像是酒后随意开了个玩笑般轻易带过。只一挥手道:“你难得回来一趟,本王有礼物给你。”
手中杯盏落地,身旁的从人随之击掌。
宴席上的乐师们换了首旖旎的调子,两名身着鲛绡舞衣的少女踏着音律走上前来,身姿舒展,踏歌而舞。
舞的也不是寻常贵女们喜爱的绿腰、凉州等软舞,而是更为热烈的胡璇。
旋转蹬踏间轻薄的舞衣波涛似轻盈翻起,少女纤细的腰肢与洁白的藕臂便在这碧波中隐现,动人心魄。
一曲舞罢,两人盈盈上前,双双跪坐在谢钰跟前,素手轻抬,缓缓摘下了面帘。
那薄薄一层滚雪细纱后,是宛如照镜的长相。
竟是一对罕见的双生子。
更为难得的是,两人容貌相同,通身的气度却又截然不同,一人丰姿冶丽窈窕无双,一人含羞带怯如菡萏初开。
皆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尤物。
顺王的嗓音响在上首:“如何?这份礼物,可还算满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