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颜无耻。◎
“哥哥,别——”
折枝慌乱踮足,抬手去掩他的口,一张莲脸红得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若是谢钰真当着先生的面说出小衣落在他那这般话来,她怕是要当场便寻条地缝钻下去。
谢钰淡淡抬眉,视线越过折枝,落在不远处的萧霁面上。倏然轻笑出声,启唇便咬上小姑娘纤细的指尖,尝过她指甲上那还未散尽的蔻丹花汁的旖旎滋味。
折枝轻愣了一愣,素白的指尖如同被火灼过,慌忙收回来藏进宽袖里。
稍顷,又不可置信似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指尖上残留的浅浅齿痕,绯意便如烈火,迅速蔓延过折枝的雪腮耳珠,渐渐便连赤露在领口外的颈上,也被灼得通红。
厚颜无耻。
折枝咬唇在心底里骂他。
谢钰却似并不在意,只在她耳畔轻哂道:“妹妹在担忧些什么?月色晦暗,隔着这般远,他应当看不清什么。”他说着微垂下手,令自己深蓝色的官袍袖口覆在她银蓝色的夏裳上,长指顺着袖缘处探入,肆无忌惮地把玩着小姑娘玉葱般纤细柔软的手指:“妹妹便是现在想杀我灭口,也晚了些。不如好好想想,该如何与他道别。”
“我给妹妹三句话的机会。”
他说罢,徐徐将长指自她袖中收回,如常立在屏风前,神容淡淡,似方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无耻至极。
折枝面上的绯意褪了些,轻咬了咬唇瓣,终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敛了敛面上的神情,轻轻回转过身去,抬步行至萧霁跟前。
“先生……”折枝不敢抬眼去看萧霁的神色,只低头小声编造着合理的解释:“哥哥素来规矩严苛,见不得折枝与外男说话,这才恼怒。”
“他平日里,也并不是这般——”
眼见着折枝窘迫得似连吐字都艰难,萧霁终是轻轻叹了一声,低声道:“你若有难言之隐,不必这般强自与我解释。”
折枝愈发赧然,这才敢略微抬起视线来看他,见萧霁的神情仍旧是素日里的柔和,只那双清眸里压着几缕恻隐,大抵是真的没瞧见谢钰方才的行径,绯红的莲脸才渐渐回了些原本的色泽,只轻声道:“先生——”
她方起了个话音,便听门上悬着的珠帘‘哗啦’一响。
却是谢钰已大步行至槅扇外,眼见着便要踏入廊下浓沉的夜色中。
折枝一愣,想起自己不认得来时的路。只得匆匆与萧霁说了一句‘折枝改日再与您赔罪’,便提起裙裾,慌忙追了出去。
谢钰的步子极快,折枝小跑着跟了一阵,渐渐觉得腹中似又发作了起来。渐渐疼得连足尖都使不上力道。想着大抵也是追不上他了,索性捂着小腹便往旁侧的坐楣上坐落。
只想着等疼痛过去了,再寻个宫娥问路便好。
折枝正这般想着,廊上的月色在眼前暗去了一面,像是被地面上那颀长的影子吞没了一般。
谢钰不知何时已回转过身来,沐着一身月色静静立在她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语声淡淡:“妹妹还不走,是等着金吾卫过来治罪吗?”
折枝只觉得小腹中的疼痛非但没有消停下去,反倒随着方才那阵跑动而愈发激烈,疼得额间都渐渐泌出汗来,语声里也随之透出几分委屈:“折枝疼得厉害,实在是走不动了。若是金吾卫要过来治罪,那便将折枝也关进诏狱里去吧。”
“妹妹这是恼怒了?”谢钰的长指抬起她的下颌,垂眼去看她面上的神情。
折枝疼得厉害,索性便扭过头去,抿唇不理他。
谢钰抬指摩挲着她柔软的雪腮,轻哂出声:“妹妹将我的话抛在脑后,我还未曾如何,妹妹倒是先恼怒了。”
“未免有些蛮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