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陷入了安静。
许应双手揣进兜里,露出半截瘦削冷白的腕骨,红绳掉在了兜外,被风吹得一晃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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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言其实没睡着。
至少在他趴下去后一直没睡。
他在等,这个许应到底是什么人,想对他做什么。许应和其他玩家完全不同,之前的唯唯诺诺显然都是伪装,和他单独在一起后,望言觉得他非常敏锐。
只是一个性格深沉的玩家?
还是有别有所图?
本来昏昏欲睡,直到一只手放到了自己的肩膀,望言猛地打起精神,虽然过程非常缓慢,但他还是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在减轻,整个人状态都变好了。
望言反正是不相信,在这种你死我活的地方,会有人对他好。
一定有别的目的。
仔细思考后,望言耷拉着眼皮,终于陷入了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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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单薄白净的眼皮。
望言听到一阵“咔嚓”声,他猛地从桌子上抬头,目光望向放在书桌上的电台。
“六点四十五。”电台开关自动上下一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弄,开始了今天的广播。
“一粒麦子落在地里如若不死,
仍旧是一粒;
如若死了,
就会结出许多子粒来。
——陀思妥耶夫斯基《卡拉马佐夫兄弟》”
望言看向一旁的许应,对方睁开眼皮,手从冲锋衣的兜里取出,视线也放在了电台上:“新的一天开始了。”
昨晚他手放在自己肩头的触感回溯,望言下意识蹙了下眉。不过他很快转过身,目光不动声色地看向窗外。
此时大部分的浓雾还游荡在城市,只有小部分汇集大楼的烟雾朝楼下涌去,广场上干干净净,可以清楚地俯瞰整座研究所的构造。
左下方正大门,左上方有专供铁路和汽车行驶的车道,右下方是研究所的大楼,而右上方……
那是望言昨晚上被遮挡没看清的东西。
几口黑洞洞的矿井伫立在陂陀的碎石当中,像紧闭的眼睛,周围泼洒着漆黑碎煤。
不知道什么原因,每一座矿井都用厚铅板封印,并用明黄色涂料喷了三张扇叶形状的警告标志。
这代表一级辐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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