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听话，下去等。”
君岛瞬间没脾气了。
“这算是圣诞礼物吗？”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不算。”我朝他眨了眨眼睛，“晚上会有更好的。”
这年头男孩子都需要哄，大男孩要哄，里面的小男孩更是如此。
对于量体温这件事，伊佐那显得格外抗拒。
我握着体温计，一步步逼近。
“为什么？”我有些不理解，“这又不疼。”
“……我已经退烧了。”伊佐那嘀咕道。
这次不像是闹脾气，而像是打从心底的厌恶。
“伊佐那小时候在福利院里发高烧，被护工的体温计戳进过喉咙。”戴着耳机装鸵鸟的鹤蝶忽然开口说道，“然后碎在他嘴里了。”
“仆人给我闭嘴！”伊佐那怒骂道，“刚才叫你，你听不到，现在怎么又听到了？”
“因为磁带里的歌全部听完了。”鹤蝶老实地回答道，“曲目都是伊佐那你喜欢的音乐，第一首就是《波西米亚狂想曲》，你要听吗？”
“少给我答非所问。”
……原来伊佐那以前对体温计有过心理阴影。
……体温计碎在一个小孩子的嘴巴里，玻璃碎片和水银，我想都不敢想。
难怪他会那么抵触。
君岛和我都错了，我们只考虑结果，没有人考虑过伊佐那的心情。
“对不起，伊佐那，我今天态度不好。”
我突如其来的道歉令当事人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竖起了耳朵。
“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啊不，还要条子干什么？”他说完又剜了鹤蝶一眼，“让你多嘴，看我出去不揍你——喂喂，你要干什么？”
我抬起伊佐那的一只手臂，然后将体温计放到了他的咯吱窝里，再放下他的手臂。
“这样量体温也是可以的。”我解释道，“就是你不能乱动，不然读数就不准了。”
“死人才不会动。”伊佐那嘴上说着难听的话，身体却很诚实的不动了，连呼吸都轻了下去。
“这就对了。”我不忘给他画大饼，“你表现好了，今晚圣诞老人就会来给你送圣诞礼物。”
“圣诞老人？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哄吗？”他伸出另一只手，攥住了我的衣领，强迫我看着他的眼睛，问道，“芙柚子，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