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岁岁哭的天雷动地火,鼻涕眼泪连成一片,话也说不通顺,沈秋练手上压根没有留情的意思,顾长汀用手心按了按耳朵,显然有被吵到,但眼底却没太多不悦之色。
他凝望着沈秋练的侧脸,只觉得少女嚣张跋扈的时候,五官都在发光,有种别样的凌厉美感。
“唉,阿宁,差不多得了。”他忽而开口劝阻。
韩岁岁哭的停顿了一秒,以为女魔头身边的这位青衣公子发了善心,泪眼婆娑的扭过头来,充满了希冀的看着顾长汀,指望他出言指责一下没人性的白衣女魔头。
不料顾长汀又补了一句:“你手不疼吗?”
韩岁岁哭得更厉害了。
沈秋练甩了甩手,还真觉得有点儿酸,她扔了藤条道:“我真得回朝阳山了,感觉好不容易洗刷了一下形象,某些人又在编排我,我得回去一正视听!”
“把药喝了再走。”顾长汀道,他出了声长哨,飞霜雪撒着欢的“哒哒”着蹄子过来了。
沈秋练起身,就见顾长汀毫无表情的把韩岁岁往飞霜雪背上一捆,后道:“收拾一下再走。”
韩岁岁悲愤欲绝:“你们!!你们!!!”
“别急,我待会儿亲自带你回朝阳派。”沈秋练冲他抛了个媚眼,一手挽了顾长汀回药炉。
喝了药,顾长汀神色肃然的走到了沈秋练跟前,道:“你此去朝阳派,我有些话要同你说。”
“你说吧。”沈秋练轻快道。
“你的那个师妹,怕是不简单。”
“她自然是不简单。”沈秋练将之前从铸剑炉借来的剑检查完毕,同自己的行装一同背在肩头:“不过你放心,我这次回去不会再吃她的亏了。”
“她身上有别的东西、”顾长汀说:“活的,有智慧。”
沈秋练的动作微微一顿。
“我不知道该怎么同你形容。”顾长汀说:“总之是敌非友,很危险,你回去后须得小心他。”
“镜子。”沈秋练忽而回头,凝眸道:“云晴芝身上有一面菱花镜,镜子里有个人影,活的,我见到过一回,就是上次在铸剑炉上,那镜子引得含悲剑狂性大发,其实不止是如此,我严重怀疑云晴芝之前的每一次行动都有高人指点,也都跟这镜妖有关。”
“你说的是真的?!”顾长汀的嗓音微沉。
“事关我的人身安危,没必要骗你吧。”沈秋练说,她顿了顿,悠悠道:“你认识那镜妖?”
“我不知道。”顾长汀说。
他忽而握住了沈秋练的手腕,阖眸,再松开时,沈秋练的袖口便又见那栩栩如生的青龙绣纹。
“关于那镜妖,不光是你的事,大概也与我的一些过往恩怨有关,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哦~~”沈秋练意味深长:“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我人是不能离开青陵的。”顾长汀轻轻咳嗽了一声,耳尖微红,遂不置可否道:“但我的神识在你腕上,时时与你同在,有什么情况我都会知晓,若有危险,你放心,我也会保护你。”
“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呢?”沈秋练道。
“帮我抓住那只镜妖。”顾长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