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晚神情呆滞地站在抢救室门口,耳畔还回荡着医生的话。
“老人家走的并不痛苦。”
对,沈母不痛苦,她看见了她是弯着嘴角的。
夜色冰冷,签完死亡证明的沈小晚浑浑噩噩地回了家。
屋子里的茴香味随着沈母的离开而消散,碗里的面也沱成了团。
沈小晚坐过去,拿起筷子夹起一口塞进嘴里。
刹那间,沈母的关心响在耳边:“慢点吃,多嚼几下容易消化。”
沈小晚红了眼,又扒了两口大的直接吞了下去,期盼着她再啰嗦几句。
夜风从阳台吹了进来,带走了沈母最后的声音。
“嘭”的一声,碗因为手的颤抖砸在了桌上。
沈小晚捂着双眼,含着一口怎么也咽不下的面失声痛哭起来。
许久,她才重新端起碗,拼命地吃着剩下的面。
这是沈母给她做的最后一顿饭,她得吃完。
这一晚,沈小晚哭完了八年来积攒的委屈和悲伤。
她请了一个星期假处理沈母后事,教练知道她家艰难,可除了安慰也没有其他能说的。
葬礼很简单,除了沈小晚也只有非亲非故的纪林泽来。
墓碑前,沈小晚久久不愿离开。
纪林泽看着心疼:“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沈小晚嘶声道。
纪林泽欲言又止,但还是点点头后走了。
没多久,豆大的雨慢慢落下,沈小晚还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沈母的遗照。
这世上,她真的变成孤身一人了……
忽然,淋在身上的雨消失,沈小晚抬起头,愣了愣:“阿宴?”
顾廷宴撑着伞,冰山般的脸带着几许同情:“节哀。”
他看着沈小晚,一丝不忍和沉闷在心底掠过。
眼前的她比那天去学校向自己借钱时还要憔悴,从前的神采垮的只剩疲惫,连那双晶莹的眸子都黯淡了。
沈小晚喉间哽涩,说不出话来。
见她红着眼却始终不让眼泪掉下来,顾廷宴沉声问:“倔强了这么多年,还是不肯低头?”
“习惯了。”沈小晚苦笑。
习惯了把所有痛苦压在心里,也习惯了不肯把眼泪交给他。
顾廷宴的手紧了紧,突然发现自己不擅长应对这样的她。
良久,沈小晚才重新开口:“我会振作起来打世界比赛,把欠下的钱都还清。”
听到这话,顾廷宴眉尖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