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香拿起消毒毛巾按了按唇角：“这还差不多。”
陆千香不愧是陆千香，表面和和善善客客气气，一开口就角度清奇犀利无敌，姜灵玉真的长了见识，同时暗暗庆幸还好自己够机智。
莫闻雪垂着眼睛吩咐完小助理最后一件事，忽然想起什么来，眉梢一抬，望向陆千香：“你呢，回家还是也要一块儿去？”
实话实说，她很怕陆千香也要跟过去盯着。
陆千香将茶杯往桌面一放，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哒声响起，她翘起兰花指理了理那一头小卷儿，说：“我又不是老糊涂，你们小两口泡温泉，我跟着过去干嘛？当电灯泡讨人嫌么？我不去，我回家。”
莫闻雪如释重负，没再跟陆千香多说，放下架着的双腿问姜灵玉：“现在过去么？”
姜灵玉点点脑袋：“好呀。”
“那我们走吧。”莫闻雪拿起包夹到腋下，果断地站起了身。
她现在宁愿去温泉池，也不想跟她那拿着放大镜在人身上玩大家来找茬的妈待在一起。
姜灵玉跟着站起身，抓起椅背上的外套搭进臂弯中，对着陆千香笑着说了句：“那我们先过去了。伯母再见。”
“嗯，去吧，玩开心。”陆千香的视线从莫闻雪身上身上转移到姜灵玉那儿时，马上就从阴阳怪气变成了客客气气。
姜灵玉觉得，川剧变脸缺了陆千香女士，真是一种巨大的损失。
然后，莫闻雪便带着姜灵玉推门而出，步子又快又稳地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朝着那个有温泉池的套房走了去。
姜灵玉跟着她风驰电掣地走了一会儿，在走到一个露天小院儿时，体力上终于有些不济，只好连声喊道：“莫小姐，可不可以走慢一点？人家穿着高跟鞋，脚好痛，要跟不上了。”
莫闻雪听了她声音，这才顿住脚转过身，朝着身后说话的女人望过去。只见穿着一双米色高跟鞋的脚的姜灵玉已经靠到了一面墙上喘着气，而且即便她已经靠到了墙上，也跟站不稳似的。
“真的，”姜灵玉吹开搭在鼻梁上的一缕头发，像极了一只可怜巴巴的无助小猫，“慢一点好不好？”
莫闻雪点点头：“好。”
她已经将快走养成了日常走路习惯，所以假如没有人提醒，她就不会注意到姜灵玉可能不适应。就像单身太久的人会没有办法马上适应二人世界一样，很多生活习惯都没办法在第一时间更改。
姜灵玉笑了起来，顺完气离开墙壁，朝着莫闻雪款款走去：“谢谢老板体谅。”
莫闻雪抬起手，手背向外扬了扬，四舍五入约等于在说不客气。
等姜灵玉走到了她旁边，她又抬起眼，问：“你是第几次接这种活儿了？”
一口一个老板地喊着，听起来谄媚又社会，像是在这一行摸爬滚打了一辈子。尽管莫闻雪跟她说过可以直接叫自己名字或者莫小姐，姜灵玉也还是会在很多时候脱口而出“老板”那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