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通身热意微冷,强笑道:“待陛下身体无恙。”
周敬云打断道:“公士还愿意回去?”
蒋星并不回答,只神情有些落寞,“我既然已经来了……又有什么办法。”
周敬云却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线,竟说:“我为陛下征战多年,除去原本就有的赏赐,却还没有要过别的。”
“若是公士不愿回宫。”这莽夫目光灼灼,“我可向陛下讨了你,嫁我。”
蒋星呆住了,手上动作也停下,一双淡紫美目微微睁大,落在周敬云面上。
为这一眼,难怪王爷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带走皇帝的人。
焦焕沉声道:“周敬云,你疯了?”
周敬云洒然一笑,眼神认真:“公士,本将不开玩笑。”
蒋星不愿再回宫中,但没想到会是周敬云先递出一个令他震惊无措的机会。
他终于回神,摇头道:“皇叔会想办法的……”
周敬云却笑了:“王爷不会。”
蒋星抿紧唇角,有些恼怒,可他也不会生气,只好低头默默抚摸老虎,小声说:“不用你。”
焦焕张了张嘴,没说出口。
褚镇乾确实不会在这种时候留下蒋星。
他们跟随王爷多年,比谁都更了解这个士子。此时大业未成,多年谋划仅一步之遥,褚镇乾带蒋星出宫一两天已是极限,绝不可能为了他改变计划。
可看着周敬云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焦焕没来由地鬼火直冒,闷声离开:“我去找王爷。”
周敬云头也不回,只撑着下巴看蒋星。
蒋星抬眸乜他一眼,一闪而过的水光迷蒙。
“你看我做什么。”
周敬云:“焦焕走了,公士不如说说你对王爷是如何看的?”
“本将可不像他那般死板。”周敬云笑道。
也许是因为军功在身,他本来也是正一品大将军,与摄政王不说平起平坐,至少也是有公平对话的机会。
不像焦焕,归根到底就是侍卫,除了忠心,哪样都比不过周敬云。
三人虽然不说,但心下了然,彼此对话间便不免有了距离。
周敬云以往还时常遗憾,现在想来,若无此身功勋,连与蒋星这样坐着说话都是妄想。
“我为何要与你说。”蒋星憋着气,故意瞪他一眼,却只让那将军大笑出声。
褚镇乾一来,见到的便是这一幕。
摄政王负手立于栏外,眼神深邃,难辨喜怒。
焦焕低头道:“公士熟知猛兽习性。”
周敬云感受到他威势,起身行了一礼,朗声道:“王爷来了。”
蒋星惊喜地抬起头,对褚镇乾笑说:“皇叔!”
青年像是真情实感地开心着,双眼明亮,当即就推开老虎起身,一身雪白猫毛,快步扑向褚镇乾。
褚镇乾接住他,让焦焕拿出丝绸帕子,一点点给他擦干头发,“高兴?”
“嗯!”蒋星紧抱着他腰腹,满脸喜悦亲近,“身上弄得好脏了。”
嘴上这么说,却没有离褚镇乾远点的意思。
周敬云瞥眼无能狂怒的老虎,迈步出了围栏。
铁门锁上,那白虎气得仰倒,只能叼起一块羊肉气势汹汹地磨牙,紧盯着褚镇乾,恨不得扑上去杀他。
老虎唾液粘稠,头发擦干了仍是分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