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羽林卫便押着一人进殿,顿时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在了室内。少年的乌发散下,披散在两肩,衣襟大开,修长的锁骨上满是指甲挠出的痕迹。
嘴角亦是血痕斑斑,有好几处红肿破皮。
谢絮只觉极为刺眼。
谢清莺摸着下巴感叹,这位小太子,果真是融合了他父亲与母亲的所有优点。
谢清莺见过谢玉京的生母。那个女人,那个疯子般的女人,是个美人,美的有些苦态。
若说温仪公主是不容玷污的美,那么那个女人,就是楚楚可怜的、诱人玷污的美,正如现在这个少年给人的感觉,十足的破碎感,惹人摧毁,
再过几年若是能够成功登上帝位,怕是丝毫不逊色于他的父亲,不,远胜他的父亲。
必定是位惊绝艳绝的帝王。
她心里暗暗将他与容繁衣进行了比较,忽然觉得,二人根本难分上下。
不由得感叹,温仪公主可真是好福气,生命中,有这样两位的存在。
谢玉京被一盆水泼醒,冷水顺着脸颊滑下,衬得脸色更白、鬓发更黑。
他额心的朱砂水洗过,愈发鲜亮闪烁。
可随着少年缓缓地睁开眼睛,那股精致的破碎感便彻底消失,转而变成一股惊人的妖异,还有——狠意。
一只,不服管教的狼崽子。
谢清莺忽然明白,温仪公主,为何,会独独青睐于这位太子殿下了。
谢絮扬袖,一耳光抽在了少年脸上,“畜生。”
谢玉京被打得偏过脸去,白嫩的脸庞瞬间红肿。却是缓缓抬眸,越过男人的身影往后看去,似乎与谁对上了视线。
他眼睛一亮,“啊,母妃,您醒了。”
谢絮倏地扭头。
果然,容凤笙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倚在榻边,默默地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谢玉京淡淡一笑。
他冲着容凤笙的方向歪了歪头,有点狡黠,两只眼珠宛如浸在水中的黑珍珠,勾着不尽的蛊惑之意。
谢絮一脚踹在他的心窝。
他这一脚踹得极重,几乎是下了死力,
剧痛瞬间传导至各处,少年趴伏于地面,红色衣袍裹束下的身躯蜷缩着,脊亦是微微颤抖。
他抬眸,嘴角血丝嫣红,却还是在笑,笑得谢清莺都感到了一丝惊讶。
这家伙是疯了不成?
少年清润的嗓音,含着彻夜放荡的喑哑,“父皇好没道理。琼还以为是父皇赏赐,给琼送来的一位绝色美人。天色昏暗,琼怎么知道会是母妃?”
他伸着舌尖,舔去唇角的血渍,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
阖眼回味道,“不过母妃嘛,自然也算的上是位绝色美人了。儿臣饮了些酒,却是情难自禁,一时才……还请母妃宽恕则个了。”
他话语中的轻佻意味,激得谢絮瞬间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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