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距离南街很近,又是七夕节,云霄楼上本也是人满为患的,幸而有一张桌子是客人预订的,掌柜便命小二领了他们上楼。
靠窗落座,果然可以看见南大街,灯火辉煌,犹如繁星点点,别有一番喧腾景致。
言哥儿喜欢极了,西窗也抱着端儿立在栏杆前看夜景,一大一小都乐不可支。
小二送了茶点上来,温益卿便问阑珊道:“听闻你之前去了慈幼局,那个书堂没有什么吗?”
他不问血案,却只问这个。
阑珊道:“目前并没看出什么,侍郎可去过?”
温益卿瞥着她,并不回答。
阑珊给他看的不自在,便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温益卿道:“还记得在湄县时候你跟我说过的话吗?”
“当然。”
温益卿思忖着说道:“既然记得,我便不叫你娘娘,你也不必以侍郎称呼,我们依旧以旧日相称如何?”
阑珊愣住。
温益卿淡淡一笑道:“怎么,是因为太子殿下不允许,你怕他生气?”
阑珊脸上微红:“不是,只是没想到你会……提起这个。”
温益卿哼了声,晃了晃杯中的茶:“我大概只是有些厌倦了,‘娘娘’,‘侍郎’,假惺惺的,让我想笑。”
阑珊不由也笑了:“那我以后就、仍旧叫你师兄吗?”
“你的师兄是工部尚书,内阁首辅大人,我却不敢占了,”温益卿微笑,又问:“你怎么不叫我卿哥了?”
阑珊咳嗽了声,有点不自在。
温益卿又一笑:“放心,这不过是玩笑的话,你若敢这么叫我,太子殿下怕是杀我的心都有了。他现在要杀我自然更是易如反掌了。”
阑珊忙道:“不是的。别这么说。五哥……太子不是好杀的人。”说到最后这句,声音有点儿低。
此刻,言哥儿正叫他们两个看外头的景色,温益卿回头看了一眼,对阑珊道:“你好像有话跟我说?”
阑珊略觉忐忑,终于说道:“宜尔跟我提起一件事情。”
“安王妃?说的什么?”
阑珊道:“宜尔说、说起让言哥儿认祖归宗的事情。”
“认、我吗?”温益卿问。
阑珊点头道:“是。”
温益卿垂了眼皮:“这件事当初我提过的,你没有答应。”
他果然还是记得此事,甚至还有点儿耿耿于怀的。
阑珊道:“此一时,彼一时,你是聪明至极的人,怎么会不懂。”
温益卿长叹了声:“是啊,当时我求的,是你跟言哥儿,但是现在你贵为太子妃了,便万事想开了吗?”
“你要是还怪我,我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阑珊道。
温益卿凝视着她,没有立刻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