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魔修手段诡谲多样,符悬书以一人之力足以击退他们没错,也不晓得究竟能不能全身而退,指不定暗地里中了魔修的圈套什么的。
对于牡丹给自己找的理由,符悬书默认。
他对牡丹说:“……唐突了姑娘,我很抱歉。”
牡丹就知道他要这么说,所以也回他:“那仙长,这可怎么办?我也唐突了你好几次啊!”
而且在蛇妖内丹完全寻回之前,这唐突的次数还不知得有多少──牡丹在心里默默补上这句。
符悬书怔愣,显然也不知这事该如何处理。
牡丹不想他为难,只道:“仙长,这件事纯属意外,我俩都没有那时候的记忆,所以,你不用觉得抱歉。”
那时候是没有,但刚刚,他们两个最后那刻,可都算清醒着。
所以这话,牡丹说得其实是有些心虚的。
真要说来,牡丹也不算没记忆。
在给符悬书暖身子之前,她那会儿就像酒喝大了,记忆断片又破碎,根本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何者为真。
她视线落在石台周遭,看见那被自己连砸了三个清洁术过去的地方,眼神游移。
因为有确切的证据留存,牡丹才有办法确认哪些为真。
既然他们当下没一个人夺得回身子的主导权,那他们俩在这儿互相道歉来道歉去,大抵也只算是道了个寂寞。
但符悬书听牡丹此言,却收紧了指,轻攥成拳。
不对。
牡丹说的话,并不完全是对的。
她的情况如何,符悬书自己并不知晓,但,她不记得,符悬书自己,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那时的牡丹,神态天真,媚人的桃花眼不特意勾人,只是委屈向上看着他,懵懂的眼与无知的媚,两种相悖的气质混杂在一块,便足以让人见之,心头一窒。
符悬书是想过阻止的。
在他逼问牡丹自己是谁,而牡丹迟迟未回的时候,那时一切都还都来得及。
可……她却扑进自己怀里,用那甜腻的嗓音喊出自己的名……
符悬书的指节捏得作响。
从那一刻开始,就算他再怎么想制止,身体的主导权也早就不属于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后来发生的一切。
牡丹还在等符悬书回答。
她见他眸色复杂,不知在纠结何事,还歪着头疑惑看他。
每次,她歪头困惑的模样,总叫人移不开眼。
那样的她看着太过单纯,符悬书对着以这种目光看自己的牡丹,那到嘴边的话,就不知该如何对她诉说。
他能怎么说?
若告诉她,自己记得所有,她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符悬书想都不敢想。
可牡丹善解人意。
每回总能先一步看出他的为难,又抛出另外一句话来。
牡丹小心翼翼地问他:“所以仙长,我不介意,你也别挂怀,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