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咯噔一下,柳千千抬眸和师兄对视,所以方才的梦里,师兄……
“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吧。”
师兄又一次偏开眼睛,语气仍是淡淡。
那把悬着刀落了下来,带着想斩断什么的决绝。
“我就是魇兽。”
他说话时微不可查地加快了语速,只冷淡着神色不看她。
那点月色在他垂落的纤长眼睫下凝成一条细长的影子,仿若泪痕。
“你或许在藏书阁看过相关典籍,我也不用再多解释了,今日是个意外,那个灵契也是意外,我会想办法解开的,你不用担心。”
“也不用害怕,”他顿了顿,抿抿唇继续道:“你先回去吧,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你也不用避着我。”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柳千千皱眉,觉得心里那团噼里啪啦的火焰终于烧出了冲天的火光,她猛地扑近些抓住师兄的手,大声道:“我不回去!”
不知是不是被她的语气惊到,师兄一瞬不设防地抬眸看她。
他们视线相撞,这次柳千千看的分明,师兄的眼眶微微发红,一双澄澈似水洗的墨色眼睛沾染了点点水泽,
那点强撑着的冰冷意气就像纸糊的一般脆弱不堪。
她怀疑自己的眼圈也跟着红了。
好似带了腐蚀性的酸涩情绪再次从心底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她的五脏六腑都快被融掉。
那么空荡荡,又那么满满当当。
柳千千满腔水火无处发泄,最终拧紧眉头,只抓着师兄的手凑近唇畔。
她学着他的样子,在那滚烫的掌心压上自己的唇,留下了一个吻。
***
岑钧月握着那个小盒子不断摩挲着,渐渐想起来自己是在哪。
他在他自己的梦里。
一旁的案几上还摆着前一日泡的茶,旁边的点心动也未动,糯米糖糕已经凉了,还有其他带酥皮塌得厉害。
原来是那天。
像是一个难以摆脱的噩梦,可他又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
她或许永远都不会明白,她对他来说有多特别。
他的院子从来不会有旁人随意靠近靠近,因为圣树通灵阵会让他们觉得不舒服,下意识地想要远离,更不会有人随意闯进来,他亦出不去。
而在她蹲在他的矮墙下哭泣的那一日,他正被潮汐一般的热疾折磨,既不能妥善控制横冲直撞的妖力,又没有任何缓解的方法。
那时,他甚至想过要放弃这一切。
从他记事起,他就被灌输自己是一不留神便会失控酿成祸端的妖兽,被灌输他应该为了宗门刻苦修行,被灌输他的妖力应该用于未来七星阵的供给。
可他觉得好辛苦。
虽然一再对自己说,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宗门于他有收留之恩,他理应报答。
但他只是……很难过,很孤单,那些所谓的“意义”都空洞,显得莫名。
直到她闯进来,缩在白泥矮墙的墙角旁流眼泪。
其实他一开始是不知道她在流泪的。
她哭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只背脊时不时抽动一下,还在不断抬手抹眼睛。
看起来-->>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