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在外面——”柳千千话说到一半,突地意识到师兄此刻应还是金色眼睛,猛然住口,正有些慌张时,恰见师兄从房门外跨入屋内。
她和纪敏之一起看过去,讶然发现师兄的双目上缚了一道白绸。
那双金色眼睛被盖在叠了两层的雪白丝帛之下,布帛贴着高挺的鼻梁耸起微微的弧度,顺着鼻尖往下,师兄的唇色很淡,下颌线条格外明晰流畅。
只是他的唇角平直,哪怕她此刻看不见师兄的眼神,也能察觉到他情绪并不算好。
“钧月兄的眼睛这是怎么了?”纪敏之表现得十分好奇,看起来并没想到别的什么事情上去。
师兄只开口说功法所需,没有大碍。
柳千千一直没说话,她默默观察师兄片刻,发觉他似乎换了一件外衫,肩头的伤口不知是不是包扎过了,反正如今看不出异样来。
“可重新诊过脉了?”
这个问题显然是在问她。
她忙把自己的诊断说了一遍。
师兄点点头,又审了一道她的方子,便颔首交给纪敏之。
“照此方从今夜起先服几次,明日应就有好转,我们隔天会再来。”
纪敏之忙点头,他开口说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先在王府歇下,不过被师兄再次婉言谢绝。
一直到回客栈,柳千千都觉得师兄有些不太对劲。
明明刚刚经历了一系列变故,如今是惊魂甫定,可她心里堆了许多疑问,却又莫名觉得此刻无法开口讲出来。
而且……她最担心的是师兄的伤。
仅仅那么一点时间,她出门已经发现蛛丝全部消失干净,师兄应该不会有空好好包扎才对。
可是师兄现在的气场……怪怪的。
两人一直走到了住宿的房间门口,师兄已经在开门了,柳千千抿唇,察觉到自己内心有一些异常翻搅着的复杂情绪,一时再也忍不住,轻轻拉住师兄的衣袖小声道:“师兄是在……生气吗?”
对方动作一僵,正在捅钥匙的手顿住。
“没有。”他只抿了抿唇低声回她,又道:“今晚的事,我们明日再商议,你——你记得上药。”
上药?
柳千千有些困惑,当下想的却是师兄给身上的伤势,忙开口道:“师兄肩膀上的伤口处理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闻言,师兄似乎抬头轻轻看了她一眼。
虽然隔着白绸,她却觉得自己能察觉到那种如有实质的复杂眸光。
“我会处理。”
师兄只说了这么四个字,便像是在原地等着看她回房后,才会再进自己的房间一般停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