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明章和楚识琛工作繁忙,耽误不了太久,所以先回去,到时候会派人来帮忙打点。
等周恪森回去以后,一切安顿好,就把父母也接过去。
吃过饭,周恪森开车走了,项明章和楚识琛沿着中央大街散步,吃饱喝足,尘埃落定,感到格外的轻松。
这道街风情太美,如同一片具象化的百年旧梦,让楚识琛不敢高声语,只能低低地提起:“项先生,我有个疑问。”
项明章也敛着情绪:“什么疑问?”
楚识琛说:“医药公司换标书,是翟沣的意思?”
项明章停下来,猜到是周恪森说的,他回道:“我忘了。”
“但我记得。”楚识琛道,“你说你收买翟沣,利用我,你还说翟沣一开始不同意,其实是翟沣要为森叔出气,要打李藏秋的脸,要给我教训。”
怪不得李藏秋不追究、不细查,因为整件事和当年如出一辙,他心里有鬼不愿意翻出旧案。
项明章一开始打算把翟沣调回研发部,但翟沣拒绝了,他见过周恪森的结局,这些年已经撑得够辛苦,他想去深圳和妻子一家团圆。
项明章没有勉强,写了入学推荐信,并且答应让翟沣进项樾的分公司,然后从翟沣口中了解到周恪森当年的事情。
项明章说:“有的事论迹论心,唯独不容易论对错,对于翟沣的做法,我保留意见。”
四周游客谈笑,楚识琛走近一步:“我没怪翟沣,我在问你,为什么要隐瞒,让我一直误会你?”
项明章回答:“翟沣是员工,我是总裁,我“坏”一点不会有什么风险。还有一个原因,你记不记得在悬铃木旁质问我的时候,你首先问的就是翟沣。”
楚识琛:“所以呢?”
“所以你把他当朋友了。”项明章道,“他也在相处中对你改观,联系我为你求情,那我就勉为其难,让你们短暂的友情不要破灭得太彻底。”
楚识琛失笑:“要不要感谢你当坏人?”
项明章问:“你觉得我坏吗?”
楚识琛哑然,骗人是坏,那他也不算好人,事到如今他和项明章的关系早已说不清楚。
一阵振翅声从天空飞掠,大片白鸽吸引了人群的注意。
中央大街,圣索菲亚教堂,项明章和楚识琛一一走过,在广场上喂了鸽子,即将回程,他们每次都在离开之前偷一点快乐。
订了傍晚的航班,下午回酒店收拾行李,项明章提前给司机打了电话。
飞机起飞时天已经黑了,高空上不见云不见月,楚识琛吃了感冒药,有点困,一觉睡到了航班结束。
下机往外走,项明章问:“要不要再休养两天?”
“不用。”楚识琛睡眼惺忪,行事果决,“公司应该攒了不少事情,我明天会准时到的。”
航站楼外停泊着熟悉的商务车,司机先送楚识琛回家,楚太太在别墅大门外迎接,叫项明章只能安分地说一句“再见”。
半小时后,司机送项明章到波曼嘉公寓。
三四天没回来,私人管家把房间打理得很好,床品拆换过,花瓶换了水,冰箱里的果蔬每天更新。
项明章没带行李,只拎着一个包,他进衣帽间换了衣服,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
一打开,发现楚识琛的检查报告在里头。
出院那天装的,一个厚厚的牛皮纸封,有病历,有片子,几乎把全身各部位都检查了一遍。
这些应该保存起来,以后生病了可以当作参考,项明章准备明天拿给楚识琛。
几张收费单混在一起,他挑出来,不小心滑落了一张片子。
项明章捡起来,是楚识琛的腹部ct。
他看了一眼,忽然盯着片子顿住——影像中的阑尾部分完整无损。
可今天周恪森亲口说……楚识琛做过了阑尾炎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