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桦说:“真是心有灵犀,我打算下午打给你呢,你先找我了,今天晚上咱们出去吧!”
上次帮忙还没道谢,楚识琛说:“好,去哪里?”
钱桦贼兮兮地说:“前两次都没意思,这次必须我来定,绝对让你舒舒服服的,就去黑窗酒吧。”
楚识琛上次被项明章带到酒吧里,环境安适,连音乐都是淡淡的,的确挺舒服,他答应道:“好,晚上见。”
楚识琛出门前洗澡更衣,晚上八点半,他在陵州路下了车。
路边一座单层的红墙建筑,窗扉是黑色,很像旧时的西餐厅,楚识琛由服务生带领穿过一道走廊,从楼梯下去。
真正的酒吧在地下负二层,明暗不一的灯光疯狂闪烁,强烈冲击着虹膜,半人多高的t型舞台上摆着巨大的音箱,表演还没开始,四周已经挤满了相贴扭动的人。
服务生将楚识琛领到预订的卡座,问:“先生,钱先生订的酒现在开吗?”
钱桦发消息说堵车,会晚一点,楚识琛先要了一杯白水。
卡座的位置上佳,正对舞台,周围突然爆发了一片尖叫,四名肌肉发达的男人登场开始热表演。
楚识琛从前只看过男子唱戏,留洋时看过几场男子表演的歌剧和芭蕾,他安坐在沙发上,西装严密包裹着身躯,强劲的灯光扫过,只暴露了雪白的双手和面目。
不消十分钟,服务生端来一杯鸡尾酒,是三号卡座的客人请的。
楚识琛扭头望了一眼,灯影变幻看不清楚。
很快,东边一位长发男人请服务生送来一杯樱桃酸啤,西边的娃娃脸男生送来一杯威士忌,南边的外国男人送来一杯葡萄酒。
楚识琛一杯白水没喝完,茶几上凭空多了五六杯陌生人的示好。
并且他发现,酒吧里几乎全部是男人。
楚识琛掏出手机想打给钱桦,翻到两通未接来电,都是项明章打来的。
音乐太吵了,楚识琛避开人群去洗手间,刚关上门,项明章打来了第三通。
楚识琛接听:“项先生,你找我?”
狂浪的音乐从门缝钻进来,飘进手机,项明章听了片刻,问:“sdr的报告你是不是没给我?”
楚识琛想了想:“因为缺了份附件。”
这时一个年轻人从隔间出来,一边洗手一边从镜子里明目张胆地打量楚识琛,然后走过来搭讪:“一个人吗?我们一起出去喝酒?”
手机里,项明章问:“他是谁?”
楚识琛只觉烦乱,冷面拒绝道:“我没兴趣。”
年轻人以为他在推拉,说:“你不想喝酒,我们去别的地方也可以,我的车就停在外面。”
楚识琛拉开门,直接把对方一推,一瞬间外面的喧嚣闯进来,等门关上,他举着手机忘记说哪了:“挂了吗?”
项明章的嗓音压得很低:“你在哪?”
楚识琛说:“酒吧。”
项明章又问:“你一个人?”
“目前是。”楚识琛犹豫了一下,“这里和你带我去的不太一样,全是男顾客。”
项明章耐着性子:“在什么地方?”
楚识琛说:“黑窗酒吧。”
钢笔尖扎在纸上,洇出一块乌黑墨迹,项明章在办公室面对满桌文件加了一天班,没说过话,没有表情。
此时他冷冷笑了一声,丢了笔,拉开抽屉拿车钥匙,一边说:“楚识琛,昨天读了男同科普,今天就去gay吧,你效率够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