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金一愣,很快回过神来,竖着大拇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奶奶神机妙算,是少煮了几分钟。不过小金不是着急嘛。
我有个朋友被人欺负了,我要回去给他撑场子。”
“朋友?”袁筠假模假样地在于金期待的目光中想了几秒。“那位孟小姐?她看起来文静娴淑的有什么麻烦事?”
听这话于金不乐意了,板起脸来说道着。“我怎么会就一个朋友呢。”
就她那被宠坏的脾气,第一次说要离开自己身边回国时,袁筠都担心她没有朋友。
现在好了,一个她自己还觉得少了。
就是不怎么爱笑的袁筠也轻笑一声。“哟。”
“哟什么哟,就是卫星回呀。我都没给你说过,他小小年纪就只有一个哥哥疼他,可惜又英年早逝,还给他留下一个儿子又绊住他,真是说不清是好是坏。”她扬眉瞪眼的,好像没人疼的是她一样。
袁筠责备地拍她手背。“不许用这样的语气议论别人的家事,是好是坏只能他自己说。”
一提到说教,于金就趴在她腿上撒娇。“就是气不过嘛。要是就他自己,早就过上好日子了,何至于被一个爱慕虚荣的亲爹威胁。”
卫星回的所有信息,袁筠早就看过了。
她轻抚着于金的秀发。“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这般文绉绉的句子比说教都不爱听,于金仰脸看她,乌黑的眼睛里闪着不一样的希冀。“奶奶。”
她轻轻晃动着袁筠的腿。“朋友一场,我收拾了那个大混蛋就回来。”
袁筠浅浅地望着她,轻易就点破她的心思。“你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旁人又不知你是谁,回去怎么收拾别人?还不是要去叨扰你哥,直接打个电话就是了。”
果然,她哼哼叽叽的没个全话。“那不一样嘛。”
至于怎么个不一样,她又哼叽不出来了。
她想要的向来是张嘴就会得到的,没这么求过什么事,几句过后便拉不下脸了。
脸是拉不下了,于是她拉着行李箱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一路跟她到机场,确定平安上飞机后的人第一时间给袁筠打电话。
袁筠的房间里开着小夜灯,点着玫瑰薰香,轻声说着知道了。
挂断后又给远在另一个异国他乡的于兴昌打电话,简短地说着。“走了。”
于兴昌低笑,又带着几分歉意。“小金都是被我宠坏的,劳烦母亲忧心了。”
“哪是被你宠坏了。”她起身开窗,伸手探到下了小雨,凉丝丝的。
又继续在电话里说着。“是被我们宠坏了。不过走了也好,这里最近有雨气温忽高忽低的,就她那身板,少不了一场重感冒。”
于兴昌宽慰她。“女大难留。母亲不必伤怀,卫星回那孩子我也找人调查过,是个好孩子。”
“哼。”她满不在乎地轻哼着。“你们调查的是从前,我要盯着的是之后。想拐走我一手养大的孩子可没那么容易。”
“是。”于兴昌浅笑着附和。“还数母亲最疼小金的。”
怎么不疼,小时候体弱多病的,咳嗽一声都怕她力气用大过去了。
终于养到能大哭着抱她的腿叫着奶奶撒娇诉说委屈了,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
袁筠按灭了夜灯,身形藏进黑暗里,嗓音骤然有些沙哑,不知是泪意作祟影响了发音还是被夜风吹到。
“罢了,走了我就不操心了,交给于端费心吧。周家那位赘婿被逼急了怕好日子溜走不一定干出什么事来,盯紧着点。卫星回那小子苦惯了身子骨也皮实,别误伤小金就好。”
于兴昌的声音有让人心神安宁的力量。“母亲放心,端儿会保护好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