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天快暗了,既然货物送到,我还是早些回去。这些个物品,这雪花酒,我这就给姨母送……”
孟长卿拿折扇一拍他摸去酒坛的爪子,“放这喝着也是一样的,其他的,通通带走。”
李家豪响亮地哎了一声。
他的人也识趣地行动起来,准备去搬东西。
秦月淮看着桌上堆出的小山,淡淡道:“既然都送来了,何必再搬一趟,都留着罢。”
孟长卿惊得微张着嘴,不可思议地看他。
他秦月淮看得上这些?
迎着孟长卿的眼神,秦月淮温和无比地笑了一下,对李家豪杀人诛心:“替内子多谢二少东家这一番好意。”
之后的一切就安静多了。
李家豪红着脸来的秋望园,黑着脸走了出去,他的手下们莫名其妙地看着彼此,也不敢吱声讨人打,只默不作声地跟在李家豪屁股后头,连脚下的步子都谨慎了一些。
众人走进了苍茫暮色,沈烟寒和秦月淮一同看着大门方向。
二人皆若有所思。
沈烟寒羡慕李家豪那身闪闪金光,秦月淮思寻沈烟寒更适合哪般的有钱郎。
孟长卿背着手,好整以暇地打量如今似乎是来者不拒的秦月淮。
却见秦月淮趔趄了下,然后连连咳嗽起来,一派虚弱。
沈烟寒紧张他道“你快去歇着!今日太劳累了”,而后就将他送去了屋中。
出了秦月淮的屋子,沈烟寒转身去了厨房继续烧火。
灶里的火舌时不时窜出来,将她心事重重的脸照得时明时暗,她望着火舌思考时,木槿发现了她的异样。
“娘子在愁什么?”
“钱。”沈烟寒答得异常简短。
“不是才挣了一笔吗?”
“花了,给七郎治病,全花了。”沈烟寒道,“还得需要不少。”
木槿不解:“郎君不是已经好转了?”
沈烟寒深叹一气,总不能说秦月淮的私隐,便说:“嫁了个病秧子,体质又弱,要好药好饭养着,真花钱,还费事。”
木槿却笑眯眯地:“钱再挣就是了,如今布匹也到货了,咱们的粮食还够许久呢。娘子不挺享受着照顾郎君的么?”
这是揶揄她前几日要亲自帮人沐浴的事。
一想到还没给他彻底褪完衣裳,只吻了他片刻,在锁骨处摩挲了两把,秦月淮就咳得染了痨病般,甚至哐当一声晕了过去,沈烟寒挺腰坐直,愤愤然:“胡说!谁想照顾他了?他就不是个享受的命。”
木槿看着沈烟寒,又安慰道:“娘子这样从郎君一无所有时就陪着的,往后待郎君发迹,一定会加倍待你好的。”
“没良心的人多了,发迹就忘了糟糠之妻的人还少么。”
话是这么说,沈烟寒依旧憧憬地勾了勾唇。
秦月淮在孟长卿持续惊讶的眼神中虚弱地用了一顿晚饭,饭后也没再作陪客人,又一身疲惫地躺回了屋中去。
孟长卿诗兴大发,没有成功拉着秦月淮对诗,便提着酒壶去了凉亭,身子没骨头般靠在柱子上。
蔡希珠刚帮忙沈烟寒收拾完桌子,就听他问:“你,会对诗吗?”
蔡希珠思考一瞬,点了点头,怕自身本事不过硬而丢脸,又摇了摇头。
孟长卿被她的青涩模样逗笑,长袖一扬,“会,你就来!不会,也来,我可教你!”
他一身潇洒,眼中风情毕现,眼尾泛着醉人的酡红,在月色中,像一潭不可测却异常引人入胜的深渊,人走进他一步,就会不由自主进一步,再进一步。
感谢:墨墨黑、呆呆雨、红袖书友152**753、lilya宝贝的月票;Do、每年这个时候、1111宝贝的打赏。还有推荐票票的宝宝,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