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永淳一听到通报就暗叫不好,这案子恐怕没那么容易结了。
果不其然,穆贵妃一进殿就扑通跪下,泪眼涟涟地说:“臣妾参见陛下,求陛下给咱们嘉荣做主!温谊那个黑心肝的不知受了谁的指使,差点害死了嘉荣还把脏水全泼咱们嘉荣身上。陛下,你最疼嘉荣了,你可一定要查清楚,不能让咱们嘉荣承受这么个不白之冤啊!”
兴德帝连忙起身,下去扶她:“爱妃起来说话。嘉荣也是朕的儿子,朕当然会查清楚,还他的清白。”
穆贵妃扶着兴德帝的胳膊站了起来,愤怒地瞪了万永淳一眼,直言不讳:“可臣妾听说温谊昨晚死在了刑部大牢。他这个关键线索都没了,还怎么查?温谊捆绑在甘露殿一夜都没事,去了刑部大牢才短短几个时辰,人就没了,万大人,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万永淳心里叫苦不迭,他就知道穆贵妃会把火烧到他身上。
这个事也确实是他失职,皇上要放过他便罢了,要追究,他也只能认了。
万永淳赶紧跪下认罪:“陛下,贵妃娘娘,没看好温谊,让他寻机自杀,是微臣失职,微臣甘愿领罚!”
他这块滚刀肉跪得太快,倒让穆贵妃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一甩帕子,恼怒地说:“那就这么算了?就因为你们的失职,让本宫的嘉荣背负陷害兄长的罪名?”
旁边的周建业听到这话,连忙澄清:“贵妃娘娘,三弟绝不可能陷害我。我们兄弟感情这么好,这是温谊为了脱罪,陷害三弟的,您放心,儿臣绝不会上当,因此伤害了我们兄弟的感情。”
穆贵妃这才留意到站在一旁的周建业,眼睛顿时亮了:“建业你这孩子最懂事了,从小就让着、护着弟弟们,本宫自然是相信你的。听说你去刑部协助万大人办案了,你可有什么发现?”
这可问住了周建业,他咳了一声,不敢直视穆贵妃晶亮信任的双眸:“儿臣惭愧,有负父皇和贵妃娘娘的厚望,还没来得及审问温谊,他便死了。儿臣办事不力,恳请父皇和贵妃娘娘责罚!”
穆贵妃反过来安慰他:“这不怪你,你本来就不是在刑部当差的。说到底还是刑部的责任,那么多人,连个戴了镣铐的犯人都看不住。”
绕来绕去,火又烧回了万永淳身上。
万永淳连忙认罪:“贵妃娘娘说得是,此事确乃微臣失职。不过娘娘放心,咱们已经调查过了,是温谊记恨三皇子殿下,对三皇子殿下的马下毒,事情暴露后,为了替自己开脱,他又将一切推到三皇子殿下身上,故意陷害三皇子,三皇子是无辜的。”
“真的?”穆贵妃不愧是傻白甜,听说洗清了儿子的不白之冤就开心了,嘴角翘起,“陛下,那这个结果可得公布出去,免得不知情的误会了我们嘉荣。对了,温谊一个人吗?他还有没有帮凶?”
幸亏穆贵妃好忽悠,万永淳松了口气,连忙道:“回贵妃娘娘,刑部已经将所有跟温谊接触过的人都查过了,没有,此案乃是温谊一人所为。”
兴德帝趁势接话:“既然案情已经明了,那就结案吧。温谊谋害皇子,罪不容诛,革去其父兵部员外郎一职,全家流放西北!至于刑部尚书万永淳和二皇子周建业……”
万永淳和周建业知道,今天穆贵妃在这里,抓住了他们的小辫子,陛下不可能不处罚他们。两人齐刷刷地磕头认罪:“臣等失职,请陛下责罚!”
兴德帝深深地看了他二人一眼,揽着穆贵妃:“爱妃陪朕出去逛逛!”
这是要万永淳和周建业在这儿罚跪的意思。
万永淳和周建业不敢有异议,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
这一跪就是两个时辰,万永淳都四十多岁的人了,何时吃过这种苦头,没一会儿,他膝盖就开始疼了,下肢酸麻,动一下都难受,他心里暗暗发苦,只能不时悄悄挪一下膝盖,变换跪下的角度,以让自己好受些。
周建业很快便察觉到了万永淳的异常,愧疚地说:“都赖我,我应该早些去大牢,盯着温谊的。若非我一时懈怠,也不会连累大人。”
为了撇清干系,周建业昨天可是在傍晚时分,温谊已经在死了才去的大牢,在此之前,他都去调阅案子的卷宗了。
万永淳轻轻摇头:“此事哪能赖殿下,乃是微臣疏忽大意,让温谊逮着机会自杀了,都是微臣之过。”
周建业舔了舔干涩的唇道:“万大人,咱们就别争了,父皇命咱们负责此案,出了这样的纰漏,你我都难辞其咎,还是不说话了省点力气吧!”
万永淳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两人从上午跪到了下午,连续三个时辰,颗粒未进,滴水未沾,连茅房也未能去一次,憋得实在是难受,最后还是万永淳这把老骨头先熬不住,身体一倾,晕倒在了地上。
周建业吓了一跳,连忙对殿内看守的太监道:“公公,劳烦去禀告陛下,万大人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好,余下的惩罚,儿臣代他跪了,还请父皇通融!”
小太监也怕闹出人命,连忙将此事报告给了孙承罡。
彼时,兴德帝正在甘露殿陪穆贵妃母子用晚膳,听说了此事,他将筷子一放,淡淡地说:“万永淳也太不禁跪了。”
周嘉荣垂下眼帘,经此一事,他算是明白了-->>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