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以前，傅廷西的关心绝对会让纪瑶感到欣喜，可此刻，她竟只觉得沉重。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她像个傻子一样被许婧一骗再骗，甚至怀疑他和许婧的关系不一般？
她说出不口。
她也不知道原来许婧的反复无常是因为她遭遇了那些，如果她没记错，应该就是那天晚上开始的。
许婧恨她，所以她在报复完莫副董跟郑美舒后，也给了她这样一个惨烈的报复。
她难过吗？
她不知道。
她只是很想忘记，她想将许婧那张脸从脑海中抹去，尤其是她最后的样子……
想到这，纪瑶忽然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就像被人深深扼住了喉咙一样，她怕被傅廷西看出来，不由把头更低了些。
“…我没事。”好一会，她才艰难地开口，“你去休息吧。”
竟然连一点倾诉的意思都没有？傅廷西顿时有种他又自作多情的感觉。
“随便你。”他说完转身欲走，但随即想到客房没收拾出来，便又道，“我这里没房间给你睡，你要想留下，只能睡客厅。”
“我知道了。”纪瑶说完又轻声道，“谢谢。”
谢谢你没有赶走我。
傅廷西见她回得这么爽快，有些意外，但又不知为何莫名的有些不太高兴。他没再说什么，而是直接上楼了。
他一走，客厅便安静了下来。
纪瑶随后脱了鞋，抱着膝盖缩在沙发上，看着面前落地窗外的夜景出神。
原来已经那么晚了，天黑了。
外面依旧是灯红酒绿，车水马龙……是啊，这座城市这么大，每天都在按照它专属的步伐往前走着。
人对它来说太渺小了，渺小到即使从这个世上完全消失，也不会打断它的节奏。
——
而此时楼上，傅廷西在上去后没多久就接到了莫皓的电话。他似乎是刚回来，声音里还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愤怒。
莫家现在也乱作一团，莫老夫人见最疼爱的儿子出了这种事，气得血压直飙，在得知人救回来却成了废人时，当场就晕了过去。
等醒来后就一直闹个不停，一会让医院不惜一切代价把她儿子恢复正常，一会又让大儿子去报仇，说一定要让人付出代价。
莫皓他爸被闹得头都大了，讯非因为这件事受到舆论不小的压力。他刚从国外回来，公司里又堆了不少事，这时候得先安内才能平外。
更何况，人都死了，还怎么付出代价？
莫皓就更不用说了。
聚雅会所虽然挂在莫副董的名下，但一直是他在经营。出了这事，莫老夫人一个劲的怪在他身上，说是他看管不利，否则怎么会在眼皮子底下出这种事？
莫皓回来脚不沾地就挨了一顿骂，心里哪里痛快。他虽说跟莫副董没什么感情，甚至觉得他活该，可这并不代表，他就能容忍自己被人这么耍。
“那个女人一个人是做不到这些的，背后一定有人在帮她。”莫皓说到这声音带了股狠劲，“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命短的敢跟我做对！”
傅廷西知道他气不顺，闻言并没有说什么，谁知莫皓忽然道，“廷西，有些话我先放在前头，如果最后我查出来是谁，我希望你到时不要插手。”
他的话意有所指，傅廷西蹙眉道：“什么意思？”
“我手下的人，说今天早上在聚雅会所门口看到纪瑶。”莫皓缓缓道，“如果这件事跟她没关系，她怎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
莫皓说是那么说，但实际上早就笃定纪瑶也掺了一脚。
“你确定没看错？”傅廷西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但想到纪瑶今天的反常，心底又似乎有什么东西渐渐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