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屡教不改,他也会撤了其山箓,没出息总比没命强。
武县百姓的三大营生,授地箓的农户,水箓的渔贩,山箓的猎户,其中以山箓山民者,过的最为舒坦。
因为白熊山山神祭祀,不像那土地河神那么繁复,只需要每月小祭,上山时上一炷一钱的凡香便可。
如那离水大龙神,和武县土地神,需一月一小祭,一年一大祭。
每次小祭,一炷灵香需百钱,若是一年大祭,一炷入品灵香更是要一两银钱,一年加起来,足耗二两银钱。
这是农户渔贩一年的祭香底线,若是少了,家中的云箓就会消散。
想要再得云箓,需得大祭起手,所以哪怕饿肚子,也不能断了供奉,那可是要命的。
百姓中技艺高超者,终究是少数,大部分人一年到头,也就混个温饱而已,至于去学武,修文,更是不用想。
索性朝廷不收税,因为不论灵香还是凡香,只有朝廷方能制得,每年光是香火的钱,就够国库充盈了。
若非如此,百姓哪有活路可言。
所以啊,这武县最好的营生,就是山民猎户,只要有把子力气,有点狩猎经验,就能过的很舒坦。
甚至每年还能有银钱盈余,攒个十几年,凑足十两,也能去县里学一门打熬肉身的粗浅功夫,若是有所得,才是真的改变命运。
当然,猎户不是谁都能当的,唯有体质强健的青壮方能入山。
“啾啾啾——”
远处的山林百鸟腾空。
刘铁柱脸色骤变。
这是猛兽精怪出巢方才有的异象,没等他带着儿子撒腿跑路,山猪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便响彻云霄。
“嗷嗷————”
“阿爸,有人在打野猪唉,要不俺们过去看看?”刘根生也不怕,反倒精神振奋。
刘铁柱没好气的拍了一下,自己这个就会凑热闹的儿子,也不知传的谁。
“看什么看,万一不小心被伤到了怎么办。”
刘根生不依不饶道:
“阿爸,去看看嘛,那野猪都不叫了,指定是没气了,这么大的声响,少说也是几百斤的山猪,你就不好奇吗?还是说阿爸你怕了?”
刘铁柱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家儿子,怕个地儿,要不是带着你这个拖油瓶,老子听到动静的时候就冲上去了!
没有被刘根生那拙劣的激将法影响,刘铁柱竖起耳,确实没听见有什么动静,方才冷哼一声。
“哼!今天就带你见识见识世面,天天嚷嚷着要打大货,今天就让你看看真正的大货。”
话音一转,刘铁柱当神情严肃,叮嘱道:
“记住等会看俺眼色行事,莫要冲撞了那位高手。”
刘根生哪管那么多,连连点头应和,“嗯嗯!俺保证!”
知道自己儿子没听进去,但是说实话,刘铁柱也好奇的紧,方才那声嘶吼,震的他耳鸣,这怕不是成了精的山猪。
是何等魁梧汉子,方能制服这等猛兽。
边走的同时,刘铁柱在脑海中脑补出了一个身高九尺,手臂腰粗,满脸横肉的魁梧好汉形象。
然而当那山猪的尸体,映入眼帘时,刘铁柱愣在了原地,那人与他此前幻想的身影,差距海了去了。
少年身高八尺有余,头戴尖锥三山帽,穿淡黄圆领缺骻衫,左腰开山斧,右持点钢刀,背后一把梨木弓,脚踩步云登山靴,仪容清俊,样貌堂堂。
而其脚下,一只足有一丈多长的山猪倒在地上,猪头颅分两半,红白之物洒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