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万花楼早已张灯结彩,花魁楚越18岁第一次挂牌,这一夜可是万花楼妈妈赚钱的重头戏,早就传出消息来,言简意赅:价高者得。
左岸有些紧张地紧紧捏着折扇,“郡主娘娘,在下实在不明白,这事您为何不找易阳,偏偏要拖上在下一同前来。”
步桐一身男装,整个人精神漂亮活脱脱谁家的小公子,低声嘱咐身边的人,
“你且小声些,莫要再喊我郡主了,我家兄长那人你又不是不晓得,我若是邀他来此处,莫说家里还有白家嫂嫂,他也定会打断我的腿。”
左岸剧烈地摇着扇子给自己满头虚汗降温,眼神很迷茫,“我认为,汤大人若是知晓了我带你来这种地方,他也会打断我的腿,而且是两条。”
步桐合上扇子,不可拒绝地示意着,“左兄请,今夜之事玄霖早就知晓了,再说,我们来此处也是为了帮他查案子嘛。”
左岸不置可否,无奈作揖,“步兄请,你难道不是为了来看热闹?”
步桐“哈哈”大笑着,
“左兄懂我。”
便大踏步地往里走去。
门口招呼客人的妈妈看着两个富家公子哥进门,笑得一脸横肉快要把大浓妆给顶飞了,
“哎呦,两位公子看着眼生呢,可是不常来,妈妈我这就给两位公子安排几个懂事的伺候上。”
步桐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扔给妈妈一只银锭,
“谁稀罕你那些庸脂俗粉,爷们可是为了楚越来的,给安排一间厢房,上些好酒好菜!”
妈妈子见了银子眼睛都亮了,连连称是,“公子果真是有眼光的人,小的这就去安排,等下便让楚越来给公子敬酒。”
步桐嘚嘚瑟瑟地往里走着,左岸一脸诧异,“步兄这番动作……看来是常客啊。”
步桐摆摆手,“有所耳闻罢了、耳闻罢了。”
上一世自己可是纯属好奇来的,这才知道了竞价的规矩,那楚越确然生得沉鱼落雁之资,人也颇聪明豁达,流落在此倒是可惜。
如今也可以坐在厢房里竞价,这种感觉当真是玄妙。
万花楼这种地方,即便是厢房,那也是简陋粗糙得很,只用薄薄的帘席隔开,旁侧几个席位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步桐四下掂量着,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那位吴良是何人也。
失策啊失策。
一旁的左岸径直坐下,一面看着楼下的光景,一面好奇地各处打量着,“这处花楼也是奇怪,包厢做成这种模样。”
步桐自然知道他在疑惑什么,在他对面靠着栏杆坐下,
“楼上都是姑娘们的屋子,若是寻到了恩客,便带上去。”
左岸手里的果子“啪唧”一下掉在了地上,“步兄,若是回头遇到了汤大人,在下跟他如何解释,汤大人才不会认为您是跟着我才懂得了这些?”
步桐斜了他一眼,嘴唇上方粘的小胡子一翘一翘的,
“重要吗?”
左岸重重地点头,语气诚恳,“男人最懂男人,在下认为此乃事关生死的大事!”
步桐笑笑不去理他,左岸悠悠地叹了口气靠在栏杆上,看着楼下涌动的人头,无一不是期待兴奋的模样,顿时也来了兴趣,“来既来了,我倒是要看看,传闻中的花魁是不是当真那般绝色。”
“楚越当然是人中无双,”旁侧包厢的一男子朝这边喊道,“二位公子也是为了楚越来的?”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步桐赶忙解释,
“兄台莫急,我们二人乃是听闻楚姑娘艳名,今夜前来一观罢了,我家兄长家有悍妻,可不敢有什么别的心思。”
左岸嘴边沾着花生皮,不明所以地指了指自己,朝步桐无声发问。“我?!”
旁侧的人听了这话,顿时“哈哈”大笑,“那在下便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