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整片前胸都贴到一片冰凉,他才舒适地喟叹一声。
司寒右手整个手臂被江宿晨抱在怀里。
人还不让他动,一动就哼哼唧唧地缠上来,司寒只能另一只手撑着身体,半跪在床上。
这姿势并不好受,离江宿晨的脸只有不到十公分,一垂眸就能看见江宿晨浓而密的睫毛,甚至脸上细小的绒毛。
一直维持不是长久之计。
司寒还是决定把江宿晨叫醒,然后吃点药再睡。
他直起身,左手摇摇江宿晨的肩,见人迷迷糊糊睁开眼,司寒松了口气。
他还是松懈早了。
江宿晨的眼睛眯起一道缝,嘴里嘟囔着,“司寒……我在做梦吗?”
说完,竟伸手揽住了司寒的肩。
病人的力气很小,但是反抗可能会引起他的不满。
司寒没动,就这么被江宿晨一下带到了床上。
疯了。
他僵在床上,江宿晨抱着他的脖颈,隔着被子就往他怀里贴。
火炉脑袋贴在冰块胸口身上,感慨道,“好舒服。”
江宿晨身上很烫,想来是不舒服得紧,都烧迷糊了。
司寒叹息。
若是如此江宿晨能舒服一点,倒也无大碍。
只是他已经忘了,上一次躺在床上是什么时候了。
鬼差不需要休息,在接下江宿晨这个任务前,司寒几乎是整个职业生涯无休。
从他开始当鬼差起,冥主就格外信任他,所有不适合正面出手的任务都会交给司寒。
后来冥主一家独大,其他鬼王也无法抗衡,纷纷议和。
司寒无需再参与冥都政事,便封了一块地给他天天引魂收鬼。
他也完成得很出色,圆城及周边一带闹事的鬼锐减,原来的厉鬼也都偃旗息鼓,只敢在司寒忙时偷偷钻空子。
所以,任务‘江宿晨’于他而言着实轻松简单。
但好像又不简单。
司寒静静看着江宿晨的睡颜。
毕竟人类是一个复杂的集合体。
每一种特殊的体验、心情与他而言都是新奇。
司寒这两个月的内心波动,比千百年来的心境都复杂。
好奇怪,但是不讨厌。
甚至有种熟悉的朦胧感。
司寒对自己的过去从不好奇。
他从不是什么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但之前江宿晨的话却一直让他想不明白——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越是和江宿晨相处得久,司寒越明白江宿晨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因为他也有这种感觉。
江宿晨不仅是他现在的‘任务对象’,还像是一位故人。
可他的记忆里却实实在在的没有江宿晨的影子。
为什么会忘记呢?
司寒第一次有了想要探究自己身为‘人类’时记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