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嚷嚷着:“别人家的孩子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怎么就你惨得要死啊?人家小芳读个大学还有什么奖学金往家里寄呢,人家养的这女儿才叫好,哪里像你似的,活脱脱一个吸血鬼!只进不出,还好意思嫌我们!”
冯春琴从来就不喜欢南迦,打她出生就不喜欢。至于原因,可能是因为性别,生了个女娃害她在村里丢脸丢惨了,也可能是因为天生不对付,没那个缘分吧。
南迦心寒至极。
“那你怎么不说小芳妈妈每个月都给不少生活费呢?而且也不用她操心学费!”她反问。
“你还犟嘴?你再顶一句试试!我是你妈!你个赔钱货!白眼狼!”
南迦受不了她一句接一句的侮辱性脏话,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像是怕她再打过来似的,迅速地找拉黑的地方,手慌得都在颤抖。
等做完这一切,她才痛苦地闭上眼。
她常常想,如果她有一个正常的家庭,给予她基本的学费生活费,不至于她被这些费用压得喘不过气,那她和顾识洲之间会不会平等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
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两个极端的地位,她也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会一持续就是这么长时间。直到现在,她也没能改变什么。
南迦痛苦,却又无力挣扎。
平复了将近一小时的情绪,她复打开手机,突然忘了自己刚才是要做什么。想了会才重新点进打车软件。
也是这时,一条银行卡的短信闯进她的视线。
到账五十万。
是顾识洲打的。
也可能是他让徐特助打的。
反正是他的钱。
这个卡号,她太熟悉太熟悉了,因为……她看了将近两年。
一种由自心底的自卑,再次出现。
南迦握紧了手机,抿紧了唇,打开备忘录,在其中一条备忘录里的末端,记下五十万。
其实顾识洲在有些时候的体贴是连她都佩服的。
她知道,顾识洲平时送的礼物都价值不菲,随便都是几百几千万。五十万这样的数字,实在不是顾识洲给得出的小钱。
但是从她第一次只要了五十万,他就知道这是她所能接受的最大额度,所以此后每一次他打的金额都是五十万。
也没有固定多久打一次,可能他觉得她手上没钱了就会打,不会等她开口,因为他知道她除了第一回,永远也不会再跟他开口。
南迦的确再也没有开过口,他再久没打,她也不会去开口。在她的眼里,她固执地认为自己和那些女人还是不一样的。她坚持着自己的最后的底线和原则,不想把自己和那些女人相提并论。
反正,她从小花的钱就不多,除了学费和生活费,她没有什么多余的花销,他打的钱完全绰绰有余,还足够她过得很富裕。比如她以前从来没有打过车,现在却是都以打车出行。
而他打钱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和他推来推去。毕竟推来推去的,所磨灭消耗的,最终还是她的自尊。
她只默默记下每一次他打的钱,暗自下决心以后还给他。
任是谁知道了顾识洲的这种做法,也只会感慨一句顾识洲竟然还有这样的体贴,他怕是把心底里的独一份温柔全都给了她了吧。
可是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这背后隐藏着的,是她深刻而又浓烈的,紧紧包裹住她,让她挣扎不脱的自卑。
她不是不感激他,她只是太爱他了,爱到祈求拥有一个平等的爱情。
南迦深呼吸,平复了下乱七八糟的心情,打车回了学校。
明天是没什么事了,或许还能和何浅浅去采风。她想,经过两天的失败,第三天总该成功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不是禽兽那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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